紀淵鬆開我,手垂了下去。
我往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紀淵的聲音如寒冰刺骨,“把她給我攔住了,今日,誰都不許離開。”
果然,紀淵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我走。
一眾府兵湧上來,紀淵的府兵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腿。
眾多府兵將我圍住,也把想要出去的賓客攔住。
我一襲紅衣站在原地,摘下了鳳冠,青絲散落而下。
府兵在紀淵的示意下,前來押住我。
在即將觸碰到我時,門外響起了聲音。
“攝政王駕到。”
此刻,紀淵的臉色已經黑得像鍋底了。
他和攝政王向來不和,這個時候,孟知修前來,是來看他笑話的吧。
孟知修進門後,大步走向我。
微微彎腰,向我伸出手。
“阿榆,我來接你了。”
我笑著把手放上去,任他牽著我。
府兵依舊圍著我,隻是礙於孟知修的身份,不敢再向前一步。
我轉頭看了紀淵一眼。
“還不讓你的人退下嗎?!”語氣中威嚴氣勢頓顯。
紀淵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唱的哪出。
孟知修開口了,“敢擋長公主的路,你們膽子可真大。”
話是對著府兵說的,但孟知修看向的是紀淵。
在聽到長公主三個字時,紀淵眼神一震。
他揮退了府兵,在眾人的目光下,向我行禮。
“紀淵拜見長公主。”
這禮行得有模有樣,我挑不出一絲毛病。
隨著紀淵的話,眾人紛紛反應過來,向我和孟知修行禮。
沒人敢質疑孟知修的話。
我是陸榆,深居簡出,三年不曾在世人麵前露麵的長公主。
孟知修牽著我離開丞相府,揚長而去。
身後是還在低頭行禮的眾人。
我沒叫他們起身,他們自然不敢起身。
紀淵低著頭,沒人看到他平淡的神色和若有若無的苦澀唇角。
走出一段距離後,我甩開孟知修的手。
“可以了,這兒沒人,不必再裝了。”
孟知修收回手背在身後。
“如何?”
“自然是有所收獲的。”
三年的時間,不就是為了接近紀淵,拿到他的把柄,從而扳倒他嗎。
我回到公主府。
看著久違的一切,不忍心中酸澀。
三年忍辱負重,勾心鬥角終於過去了。
陸櫟早早地就在公主府等著我,見我回來,一溜煙跑過來,撲進我懷裏。
“阿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我摸著陸櫟的頭,蹲下身向他展顏一笑。
“阿姐也想你了。”
牽著陸櫟向殿裏走去,聽他給我抱怨當皇帝的苦楚。
“當皇帝真麻煩,什麼都要學,一舉一動都被所有人盯著。”
陸櫟胖胖的包子臉上滿是苦大仇深。
我揉著陸櫟的頭,安慰他。
“阿姐回來了,萬事有阿姐呢。”忽然想到什麼,我看向身旁的孟知修。
“再不行,還有你孟哥哥。”
第二日上朝時,陸櫟宣布了長公主回朝。
大婚那日知情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不用多言,他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在世人眼裏,長公主身子弱,去白雲觀禮佛三年。
如今身子好轉,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