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頂著一對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到了公司。
碰巧在樓下遇到高風。
高風將我拉到了茶水間,十分嚴肅地問我:“昨晚哭過了?”
我低下頭沒說話,算是默認。
這三個月以來,我崩潰過不止一次。
我承認我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從天台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每一回,高風總能提前發現我的異常,把我從那臨門一腳上拽回來。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為那個能讓我信任的人。
高風給我衝了一杯咖啡,沉聲問我:“方便跟我說說嗎?”
我猶豫了很久,將昨晚女兒的事情告訴了他。
高風聽完之後笑了。
我問他笑什麼。
他說:“沒有,我隻是慶幸這並不是一件大事。”
“我的工作並不算忙,如果你和孩子都沒意見的話,我可以抽空陪她玩玩,說不定我還能跟他成為好朋友。”
我想了想,同意了。
借著中午午休的工夫,我去便利店給小小蘇發了消息。
“現在方便打個視頻嗎?”
之所以提出打視頻的要求,一是想觀察她的身邊有沒有其他人的監視,二是想確定一下她的傷是真是假。
小小蘇很快同意。
我將攝像頭關了,她看不見我,但我能看得到她。
沒有監視,傷是真的,
緊繃的神經鬆了幾分。
小小蘇告訴我:陳忠三個月之前跟她提出了交往,一開始她並不同意,但陳忠卻直言告訴她說自己已經離婚了,還承諾隻要小小蘇肯跟他交往,他就可以立刻把她母親的醫藥費補齊,讓她不至於再為了生活而出賣自己的身體。
她以為自己遇到了救世主,直到她被陳忠接回家後才明白自己已經從一個深淵跳到了另一個深淵。
聽她說完,我沉默了。
摸著良心講,我並不痛恨這個女人,也並不討厭她。
反而有些感謝她。
如果不是那一晚,我根本不知道還要跟陳忠母子糾纏多久。
我問她打不打算把孩子留下。
小小蘇很果斷地告訴我:“當然要留下。”
她的身體一向不好,如果將這個孩子打掉的話,她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成為母親的資格了。
從某種方麵來講,小小蘇就像是另一個我。
是個可憐的人,也是個堅強的母親。
此時,一個完美的計劃成型。
我最後問了她一個問題:“這件事之後,你可能做不成網紅了。”
我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電話掛斷之後,我在“海鮮市場”給她發了一條私信。
“找個機會,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