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信,我老公親手殺了我肚裏的孩子。
為了錢,他將我推下萬丈深淵。
但我沒成為花園裏的腐肉,更沒變成海裏的亡靈。
是的,我從波濤洶湧的海裏爬出來了。
不知道他見著我活著的那刻,是否會心顫。
1
許愷是個潔癖狂、偏執狂以及虐待狂,害怕血跡弄臟家裏,每次施暴前都會將我裹在毛毯裏,這件毛毯還是他精挑細選的。
失去孩子那晚我正在裏頭——
許愷的拳頭一下一下的落在上頭,薄薄的毯子不能隔絕他的拳頭,粗糙的料子更是令我難以喘息。
就在我險些暈過去時,他停下了。毯子被小心翼翼地卷開,就在我以為可以喘口氣的瞬間他又將我包裹,身子緊緊的貼在我背後。
“影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我?明明我這麼愛你。”他低沉的聲音夾雜著細小的哭腔從我耳後傳來。
我已經沒有力氣跟他辯解,隻能任由他抱著。
“影兒,聽話,把這信,撕了,撕了好嗎?”
我沒回應。
“好嗎?”他的聲音變得凶狠。
我還是沒回應。
這時他的身子開始顫抖,握著我的手不斷縮緊,將我死死抱住,不,應該是勒住!空氣隨著他的緊擁而稀薄,這讓我有些懊悔自己的魯莽。
“好...”
我顫抖的回應他,隻希望他能放過我。
“這才是我的乖寶寶。”他滿意的在我臉上啄了一下,聲音還帶著一絲寵溺。
他將我扶起,把信封放進我的手心,又從背後將我摟住,手指插入我的指縫,帶動著我的手一點一點將那封信撕扯碎片,然後狠狠將它們揚起,任由它們落下。
我麻木的點頭,看著些“雪”。
一片顫顫巍巍的“雪”落在我的手心,是個“安”字。
章安,我的青梅竹馬,我的救命恩人——
一陣刺痛感將我從回憶拉出,是許凱在撫摸我留著血跡的傷口。
“寶——身體都臟臟了,我們去洗洗吧。”我壓製著自己的淚水點頭,任由許凱抱著我走向浴室。
他將我的衣物褪去,把我雙手放上他的肩膀,花灑一開水流直接從我頭頂淋下,打在我細小的傷口上,血液隨著水從頭頂,臉頰,下巴,胸腔流入下水道。
“影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對你不好啊?”
突然的問話使我心頭一顫,恐懼使我慌忙搖頭。
這時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頭發,拚命往牆上撞!
“說出來!”
“不會,不會,老公是為影兒好....”
瞬間我的視線成了紅色,他順著血液撫摸我的頭發將我抱緊,如視珍寶一般。
“人家都說疼痛會加深人的記憶,我們的影兒太沒記性,太粗心永遠記不住老公的話!所以隻有這樣老公才能培養影兒成最完美的愛人,知道了嗎?”他一邊溫柔的問我,一邊往我身上擠沐浴露。
我正想點頭,腹部突然轉來陣痛——
疼痛難忍,我直直地靠著牆倒下,這才發現一條猩紅的血跡正順著大腿內側留下...
再醒來時已然在醫院,醫生站在床頭告訴我,這是流產...而且我是不孕體質,所以這很可能是最後一個孩子。
我絕望得躺在床上,怨恨和懊悔席卷而來,我恨透了自己的懦弱,可我也沒得選!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活在這樣的環境下!我不能讓他成為第二個許凱!更不希望他成為第二個薑影!
許凱的眼眶已經泛紅,拳頭上的青筋卻緊繃著,他附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惡狠狠的問我,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的兒子,可明明就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但凡他下手輕一些,但凡他有點良心一些,有人性一些,我的孩子也不會掉!
我的直視激怒了他,他如惡魔一般死死的抓住我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我的手心,不一會兒我的手就被他生生掐出血來!
我疼的齜牙咧嘴卻半點聲音不敢出,醫院裏滿是醫護人員,可我不敢喊叫,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求救隻會讓我承受更多的傷害!
這時,一個電話救了我,許凱再回來時告訴我今晚有個宴會,要我必須參加。
我跟著許凱後頭,艱難挪著步子,天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他!可我無能為力,我能做的隻有自保及討好。
因為母親還在病床上,一年十幾萬的供養讓我別無選擇,為了保住母親的命,我隻能將自己的恨意生生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