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解救出來的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最害怕的就是這場解救行動隻是一場夢。
父母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心理醫生輪番上陣開導,他們說的天花亂墜,我也積極配合治療。
但是隻有我知道,我這顆心已經破了,就像是被蹂躪過得白紙,即使被重新展開,但是那上麵的褶皺和痕跡,卻依然無法撫平。
我的好轉我的開朗我的快樂,不過是一層偽裝,不忍讓父母傷心的偽裝。
事實上,每當我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我最常做的就是用小刀在手臂上一道一道的劃,隻有疼痛和獻血,才能讓我確定自己活著,才能確定自己是真的安全了,這不是一場夢。
身邊的人,幾乎沒有人敢提起那段時光,我失蹤的那兩年,被父母渲染成外出留學,隻有最親近的人之道這兩年我經曆了什麼。
這其中也包括我曾經的男朋友李科,如今的他早已為人父,有一個健康的兒子,他的妻子是我的大學室友王雪。
看到我滿身傷痕的躺在病床上,李科哭的像個孩子,一麵向我說對不起,一麵又無法直視我的目光。
對啊,他怎麼能麵對我,他怎麼敢麵對我,曾經說的那些海誓山盟,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就煙消雲散,並火速找了新歡。
室友王雪抱著孩子站在病房外,那孩子眉眼有七分像李科,我愣愣的看著那個孩子,心裏止不住的流血,李科的兒子和那個孩子看起來差不多大。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這世界上從來沒有誰會永遠愛誰,即使是父母,也抵不過時光的流逝和絕望,最起碼媽媽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經在告訴我,她背叛了我...
我最害怕的就是站在陽光下,最害怕的就是參加同學聚會,我害怕他們提起我失蹤的那段時光,害怕他們問起為什麼和李科結婚的不是我,害怕他們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也不恥自己假裝開朗...
我開始恨,恨張前進,恨李科,很王雪,恨父母,甚至恨每一個看起來比我幸福的人。
這是一種病我知道,能醫好我的隻有我自己,但是我卻不想走出去心裏的那個怪圈,我不明白,明明自己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身邊的人卻接二連三的背叛我,遠離我...
就這麼一轉眼過了3年,我蜷縮在自己的世界裏整整三年的時間,就像一隻把頭埋藏在沙子裏的鴕鳥,自以為安全,其實早就把弱點暴露在陽光下。
直到我看到了他,他站在樹蔭下,抱著一個小男孩,眼神一如既往的充滿侵略性,我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他的目光。
因為那是張前進,他抱著那個孩子來了,他果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