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昂一如既往的給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親自給我倒牛奶,他的臉色有些難看,黑眼圈極重。
我著急上班,也沒多問,想著找個時間跟他談談。
他是不是在家呆久了,有些抑鬱了?
今天的辦公室異常熱鬧,很多人圍在我的辦公桌前,熱烈的討論著。看到我來,直接把我堵在了路上。
“冰冰姐,你又要火了。”
“這個故事可讀性很強,很貼切我們這次的主題,範姐也太牛了,能挖掘到這麼好的故事。”
“簡直是現實版農夫與蛇的故事啊,這個三兒太賤了,應該被千刀萬剮。”
“才一個小時,點擊就破百萬了......”
“......”
同事們七嘴八舌的說著,我一臉懵逼。
我出聲打斷他們,“停,都安靜。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趕緊回去工作吧,免得被扣工資。”
我把他們趕走,坐回工位,仔細看著屏幕上的文章。
這篇文章是用我的私人賬號,投送到我們專欄,以第一人稱的描述著自己的悲慘經曆。
故事隻有一個開篇,很狗血,賣點十足。
糟糠被拋棄,卻不是因為愛人是渣男。糟糠的丈夫被一個有心計的女人看重,女人實施了一連串的計謀,逼迫丈夫離開糟糠。
文章就卡在這裏,沒有說心機女是誰,也沒有解釋心機女用了什麼手段。而是著重從側麵描述了心機女,包括她的性格,她的家庭,以及她的工作環境和性格。
文筆青澀,沒有華麗的辭藻,卻很能引人入勝。尤其是描寫心機女和糟糠第一次見麵的場景,甚至讓我有一種身臨其境,似曾相識的感覺。
同一屋簷,三人六眼,麵麵相覷。一個囂張跋扈,盛氣淩人;一個倉皇失措,不知之所;一個卑微低賤,膽戰心驚。
這......
我腦海剛要閃過畫麵,手機響了,是李修昂打來的。他支支吾吾的跟我要錢,說他的親戚看病錢不夠。
李修昂沒有工作之後,每個月我會給他家用和零花錢。他好麵子,從來不會跟我張嘴,都是我主動轉賬。
上次給他轉賬才是三天前,看什麼病一萬塊錢還不夠?
擔心他自尊心受挫,我並沒有詢問,直接又給他打了一萬。
李修昂家是農村的,條件極差,他憑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大學,他一直很拚。他之前做工程的時候,經常一個月不休息一天,他說要憑借自己的努力,在這個城市買房,把他的家人接來這裏。
這也是他吸引我的地方之一,我喜歡他拚搏的樣子。即便再難,他都咬牙堅持。困難的時候我勸過他放棄,卻被他教訓了一番。
他說不工作,就不能給我好的生活,他是個男人,他要對我負責。
我被他深深的感動,想要告訴他不需要這麼累......
我父母在我大學畢業那年發生了意外,留給我兩套房子和幾間商鋪還有一大筆保險賠償款。
其實我和李修昂都不工作,再生十個八個孩子,也花不完這些錢。
話沒出口,就被他要強中帶著自卑的眼神打斷了。
算了,還是不要給他壓力了。
後來經濟環境持續變差,李修昂不得不放棄工作,看著他每天瀏覽招聘網站,不眠不休,我實在心疼。就以備孕為借口,讓他留在家裏照顧我。
......
放下手機,我繼續翻看著文章,這文章大概率就是李修昂那堂妹寫的。她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用了我書房的電腦,還以我的賬號發文章,她這種行為我很不喜歡!
處理好手頭其他工作,我聯係了李修昂,得知他們已經回到家。我先去超市買了點營養品,又給堂妹挑了幾件衣服。
我決定讓她搬出去,大不了我出點錢給她找酒店。
李修昂那麼多親戚來家裏,我都沒放在心上,也沒想過趕他們離開。
唯獨這個堂妹,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手裏拿的東西有點多,我按不到指紋開鎖,就輕輕踢了幾下門,讓李修昂給我開門。
等了半天,也沒見李修昂開門。
我將東西放在地上,用指紋解鎖。
滴!
指紋錯誤!
我當場愣住,我的指紋打不開我自己家的門?
我又嘗試了一遍,依舊是錯誤的係統提示音,我拿出手機正要給李修昂打電話,門開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李修昂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眼睛布滿血絲。滿肚子怒火,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消了大半。
“門鎖為什麼打不開?”我徑直往裏麵走,下意識的四處張望,家裏沒什麼變化,“堂妹呢?”
李修昂將地上的東西拿進來,擺弄了幾下門鎖,“估計是係統該更新了,早晨我接到了短信提醒要升級,忙的給忘記了。”
“老婆別生氣,我現在就弄好。”李修昂習慣的跪在地上,握著我的手,一邊解釋一邊哄我。
“嗯。”我看向了客房,沒有糾結門鎖的事情,“堂妹動我書房的電腦了?我的私人賬號發了一篇文章,我需要她給我個解釋。”
李修昂一愣,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他敲響了堂妹的房門,把她叫了出來,她依舊穿著我的運動服,一臉柔弱,楚楚可憐。
“對不起,我屋子的那個電腦不能發送,我就去了書房......你別修昂......”她搓著衣服,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不可能,電腦都連著網,怎麼發送不出去?”我起身走向她的房間,要揭穿她的謊言。
擺弄了幾分鐘,發現電腦真的連不上網,回頭看了一眼堂妹,她委屈的抹著眼淚。我火氣不打一處來,對著李修昂就吼了起來。
“這電腦也要更新嗎?你整天在家裏,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天天帶親戚回來,這裏是我家還是酒店?我說過了我準穿我的衣服,動我的東西,聽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