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可真奇怪,總是趁自己不在的時候醒過來,以致她無法詢問外祖父的事情,和當天具體發生的種種。
竹影點頭,“王爺昨夜服過藥便醒了一個時辰,全靠王妃妙手回春。”
“小姐,我們快走吧,若誤了時辰,溫肅太妃又該怪罪您了。”
薄荷在一旁小聲催促,顏夕歌也沒再推脫,被竹影扶著上了馬車。
不久便到回到丞相府。
府外,零星的幾個下人在門口灑掃,同往日無異。
見馬車停下,也沒有半點要相迎的意思。
竹影臉色驟變,下意識捏緊佩劍看向顏夕歌。
顏夕歌冷嗤。
唇角勾起抹動人的明豔,素指輕扶薄荷手腕,緩緩走下馬車,立身於府邸門口站定。
微風吹動麵紗搖曳,顏夕歌就那樣站著,靜靜抬眼望向門楣。
“今日乃攝政王妃歸寧之期,相府為何無人迎接!”竹影沉聲怒道。
他的聲音不怒自威,府邸又處於車水馬龍的長街,很快便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站在相府門口指指點點,私語議論。
“早就聽聞相府嫡女不受寵,被迫嫁給攝政王妃,沒想到歸寧省親都無人迎接。”
“攝政王昏迷已久,人家當然不放在眼裏,不然嫁過去的怎麼可能是相貌醜陋的嫡女?”
“不過這王妃的儀仗也太清簡了,還沒有尋常百姓的陣仗大呢。”
“王府迫於聖上旨意娶親,再清簡那顏夕歌也是皇帝親旨的攝政王妃,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百姓議論之時,劉嬤嬤扭著身子從府內走出來,對上顏夕歌清冷的眸子,臉上頓時生出幾分忌憚。
扯著嗓子道:“王妃,相爺今日進宮麵聖還未歸,夫人已經在府裏等您了。”
“讓她出來接駕。”
顏夕歌言簡意賅,惹得劉嬤嬤一愣。
臉色瞬間扭曲起來,她顏夕歌算個什麼東西,區區一個不受寵的王妃,竟然還讓夫人親自接駕!
心裏雖是這樣想,但那麼多百姓看著,還是把惡毒之語咽了下去,匆匆回府。
不一會兒,柳姨娘攜丫鬟,從府內款款而來。
看見滿眼的百姓,隻得狠狠咬緊牙關,臉上堆起假笑:“夕歌,為娘今日身子不爽,接駕來遲了,還請王妃不要怪罪,快進來吧。”
說罷,就要去拉住顏夕歌的手。
顏夕歌鳳眸淩厲,淡淡掃了眼柳姨娘,腳下分毫不為所動。
竹影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嚴聲警告:“柳氏,接見到王妃應行跪拜之禮,你究竟是不懂禮數,還是故意以下犯上!”
他的聲音頓了頓,陰沉目光看向相府眾人,最後定在柳姨娘臉上:“以下犯上者,按律當斬!”
空氣瞬間寂靜無比。
就連身後圍觀的百姓,也都忍不住倒吸口冷氣。
柳姨娘隻覺得腿上一軟,終還是頂不住壓迫,咬牙跪下向顏夕歌行禮,眼底滿是憎惡。
再看顏夕歌,冷靜的眸子宛若清潭止水,波瀾不驚。
“柳氏,你私吞我大婚嫁妝,如今又不出門接駕,根本就是在藐視君恩。如今我有您當時懲治下人的方法懲治您,也不足為過吧。”
她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柳姨娘,勾唇淺笑。
說完,竟然當著眾百姓的麵提起裙擺,緩緩抬腳,狠心踩在她手背上摩擦碾動,直至變得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動作果斷決絕,同那日柳姨娘欺淩薄荷的樣子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