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術士瞅了一眼範十,見他衣著華貴,知道又來了一條大魚,便說道,
“好,既然這位大哥想玩,那這位小哥就先讓一讓,歇一會。”
大冤種擦了把汗,他雖萬般不甘心,越輸越想回本,但手中銀子越來越少,害怕全輸光了,隻好先緩一緩,便把位置讓給了範十。
“大哥,規則很簡單,看中哪隻碗你就押哪隻,隻要你押的碗中有紅球,你就贏了,你押多少,我賠你多少。”
“真是押多少賠多少?”
“童叟無欺。”
“好,那我先押一兩銀子試試水。”
範十裝成一隻小白,押了一兩銀子。
“起手無回,買定離手!”
江湖術士唱了一聲,就將碗揭開了。
揭開以後,居然押中了。
沒想到第一把就贏了。範十心情好極了。
“老板,這麼容易就押中了,那你豈不是很快就會輸得褲衩都沒了?”
那江湖術士隻是笑了一聲說道,“大哥運氣真好,不妨多押點。”
“好!”
範十於是又押了二兩銀子。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無論範十後麵押多少,都輸了出去,一把也沒贏過。
沒過多久,範十也和那個大冤種一樣,輸了二十多兩銀子。
範十滿頭大汗,也輸紅了眼。
隻見他一把掏出身上的全部銀子,數了數,竟有近千兩銀票。
看得那江湖術士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他舔了舔嘴唇,心中大喜。
沒想到今天能遇到這麼大一條魚,發大財了!
範十將這近千兩銀票全往上一押,說道,“我就不信我會一直輸!”
錢還沒押到碗上,範十又一把將手收了回來,自言自語道,
“不行,萬一這把我又輸了,豈不是全輸光了?”
那江湖術士眼見範十的錢都快落到碗上,又被收了回去,一時雙眼冒火,心癢難耐。
恨不得抓住範十的手把錢按到碗上去。
範十像在吊那江湖術士的胃口。
猶豫了兩三次,才從近千兩銀票中抽出三百兩銀票,一把押了上去,邊押邊說道,
“這把要是贏了,我就把剩下的全都押上,要是還輸,我就不玩了,要不然上怡紅院都不夠花。”
江湖術士聽到這話,心道你小子來了我這個坑,我還能讓你活著跳出去?
不把你這一千兩銀子贏光,我就不是你爺爺。
他暗施手法,將原本消失在碗中的紅球又變了回來。
而範十手中攥著銀票,雙目噴火,恨不得從眼睛中長出兩隻手來,口中一直喊著“中!中!中!”,活脫脫的一個輸紅了眼的賭鬼。
“起手無回,買定離手!”
江湖術士又唱了一聲,就將範十那三百兩銀票押中的碗揭開了,一隻紅球從碗中滾了出來。
“贏了贏了,總算贏了,我就說我運氣不會一直這麼差。”
範十喜笑顏開,哈哈大笑。
收了銀子,範十數數手中的銀票,已經有一千三百兩了。
扣除先前輸掉的,他還贏兩百七十多兩。
那江湖術士還在眼巴巴的等著範十把一千三百兩銀子全部賭上。
範十卻抽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那個大冤種,說道,“給你的,拿著。”
然後把剩下的銀票一骨腦全塞進了衣服中,拍拍屁股就要閃人。
“大哥,你不是贏了就要拿全部銀票下注嗎?”
“我改主意了,又不想玩了。”
江湖術士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上當了。
天天玩鷹,沒想到居然被鷹啄了眼,一時惱羞成怒,吼道,“你小子居然敢黑吃黑,把錢交出來 ,不然你休想離開這裏。”
話剛落音,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拉開了架式。
原來這些人都和那江湖術士是一夥的。
範十冷哼一聲,心道老子連那北滄國的王子都敢黑吃黑,你一個跑江湖的還敢在老子麵前撒野?
“你們現在跑還來得及,要不然......”
範十話還沒說完,就聽那地主家的傻兒子突然一聲高喝,
“我虎孔龍在此,誰敢傷我大哥!”
大冤種一聲怒吼如平地炸雷,他站起身來,三兩下就把身邊的人撂翻在地。
大冤種原先蹲在地上看不出來,這一起身,竟是個虎背熊腰一米八*九的大個子。
範十歎道,地主家生活真是好啊!吃得這麼壯!
那些人還想衝上去和大冤種比劃,結果都不是大冤種的對手,隻得帶著家夥狼狽逃跑。
“小兄弟,你這身手不錯啊?就是你這腦子有點不好使,這些人是騙子你看不出來嗎?”
大冤種憨憨一撓頭說道,“我原道好玩,沒想到江湖險惡,竟然輸了這麼多。”
“以後可長點心吧,今天你輸掉的我就幫你贏回來了,以後可別再上這種當了。”
一百兩銀子,扣除先前輸掉的三十多兩銀子,這個大冤種還淨賺六十多兩銀子。
“大哥你真是神人,居然能把騙子給騙了。”
“那些球都掌握在他手中,他想讓你贏你就能贏,想讓你輸你就得輸。咱沒其他辦法,隻好跟他玩玩心理戰。”
範十兩世為人,將人心把握得極其到位。
北滄國的王子都上當了,這種江湖小毛賊還不分分鐘拿捏。
“大哥真是神人也,小弟佩服得五體投地!”
“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大哥大哥,你這麼英明神武,和小弟又這麼有緣,不如我們義結金蘭吧。”
“賢弟!”
“大哥!”
“賢弟!”
“大哥!”
“賢弟!”
“大哥!”
“告辭!”
範十走了老遠,那大冤種才想起來,“大哥,我叫虎孔龍,你叫啥啊......”
返回的途中,範十對身後兩名護衛說道,“我想跑有一百種方法,但是我老老實實和你們回到宰相府,是不想為難你們,一會該怎麼說你們自己心裏有數吧?”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範十又從兜裏掏出十兩銀子說道,“去買點酒喝。”
“謝殿下,謝殿下!”
回到宰相府,兩名護衛添油加醋的把範十怎麼量望月台的,怎麼計算的,得出了什麼結果和示朝寒說了。
幾位大人聽得連連點頭,老懷寬慰,紛紛覺得範十要拿下呼延輝指日可待。
範十心道好笑,你們這些人也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居然真的相信贏了比試就不用嫁公主了?
還能得一萬匹戰馬?
鬼都不信!
北滄莾國可不像嘉璐國和南啟神國,它是隻狼,隻知利益和好處,不講麵子和信用。
和這樣的國家打交道,都是博弈,都是計謀,都是黑吃黑!
“示大人,你不會要把我在這關一個星期......關七天吧?”
“殿下,這怎麼能說是關呢?我們不是也都陪著你嗎?”
“陪著我?示大人,你是宰相?你不會天天都這麼閑吧?要不我去和皇姐說說,你每天都無事可幹?”
示朝寒給自己鬧了個大花臉,趕緊說道,“殿下,我當然很忙,但眼下公主的事才最重要。這事不但關乎公主一生幸福,還關乎大夏國的顏麵,關乎邊境的戰事,茲事體大,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
宰相府外,一個藏在暗處的探子見範十進了宰相府再沒出來,迅速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