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一聽,整個人都傻了眼,啪的一拍腦袋:“哎呀呀,哎呀呀,你看這事鬧得,這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接著一拱手,一本正色的說道:“在下魯達,法名智深,乃是林衝的兄弟,在這裏就是等著救我家兄弟出水火的。”
晁蓋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莫非你就是渭州經略府提轄,三拳打死了鎮關西的好漢,花和尚魯智深?”
這江湖上的事情流傳極快,這花和尚的名聲早就傳到了晁蓋的耳中。
“正是在下?”
“還未問哥哥是?”聽聞這些人是來救自己兄弟林衝的,魯智深頓時肅然起敬。
“某家濟州東溪村晁蓋。”晁蓋一拱手,公孫勝和劉唐也收起了各自的兵器。
一聽這個名頭,魯智深恍然大悟:“哎呀,是濟州仗義疏財,義薄雲天的晁蓋晁天王啊!我魯智深真是瞎了眼,怎麼就跟你們打起來了。”
晁蓋哈哈大笑,聽聞都是來救林衝的好漢,便放下心來,介紹道:“這兩位都是我的兄弟,赤發鬼劉唐,一清道長公孫勝。”
魯智深連連點頭:“見過道長,見過劉唐兄弟。”
兩人點了點頭,也不再生花和尚的氣。
晁蓋又介紹道:“這個是犬子,晁雄。”
魯智深看著晁雄笑著說道:“今日還多虧了小天王,要不然這誤會可就大了。”
“小天王剛剛那一箭留手了吧?你要是沒留手,估計我花和尚現在就提前見了佛祖了。”魯智深豪爽的笑道。
“大師過譽了,僥幸而已,我要是跟大師交手,怕是一個回合就落馬受伏了。”晁雄十分謙虛的說道。
“虎父無犬子,天王哥哥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魯智深感慨的說道。
這時候,跟隨魯智深的幾個徒弟倒是一臉的懵逼,師父怎麼跟這夥人稱兄道弟起來了?
為首的那名漢子湊上前來:“師父,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
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魯智深頓時暴怒起來:“我讓你們看著沿路過往的差役,打探我林衝哥哥的行蹤,你們幾個居然打劫我天王哥哥?”
“老子交給你們的本事是讓你們劫道的?”
實際上,就是魯智深囊中羞澀,這幫潑皮是跟著自己在東京的掛名徒弟,實在是沒錢吃飯了,也就默許了這種行為。
“可是師父,不是你......”
“是你個頭!”
“啪!”一個巴掌就打在了那廝的頭上,打的那人暈頭轉向。
“還不快帶著受傷的那幾個去找個郎中?別在我眼前晃悠!”隨著魯智深的一聲怒吼,那幾人連忙帶著受傷的兄弟走出了樹林。
本來魯智深就看不上這些潑皮無賴,隻不過實在沒有幫手打探消息,這才把他們帶了出來。
這下好了,天王哥哥親自前來,哪裏還用得著這幫混混。
晁天王幾個人也是看破不說破,幾人笑著坐在了一起。
魯智深連忙走到剛才歇息的地方拿來了放著的酒肉,一臉憨笑的說道:“天王哥哥,肚子餓了吧,正好我這裏有些酒肉,可以充饑,湊合吃點吧。”
晁蓋幾人也把隨行的幹糧拿了過來,大家一口酒一口肉吃的十分猖狂。
江湖兒女就是如此,可能上一秒還是劍拔弩張,下一秒便稱兄道弟。
不是害怕對方的威懾,而是敬佩對方的名節,義氣。
“天王哥哥,其實我早就仰慕你多時了,原本想著直接打出東京,帶著林衝哥哥前去投奔你。可林衝哥哥做官做傻了,非要留下來,結果呢,嫂子死了,他也被刺配滄州。”
“媽的高俅,老子早晚擰下他的狗頭。”
魯智深憤恨的說道,接著嘴角微微上揚,一臉陰笑的說道:“不過欺負嫂子的那個狗東西高衙內,老子出東京的時候就把那鳥人給閹了,拿去喂了野狗。”
這話聽得晁雄心裏一斤,這魯提轄還真是個狠人。
晁雄喝了一口酒,問道:“魯達兄弟,現在確定林衝兄弟是走這條路嗎?”
魯智深點了點頭,胸有成竹的說道:“這幾日我那幾個不成器的潑皮徒弟一直都在打探,基本上確定那撥官差就是走這裏。不過,高俅那廝派出了不少人押送,是個麻煩。”
魯智深所說的麻煩,並不是押送的人身手有多少,而是按照林衝的性格,是斷然不會讓魯智深殺了這些官差的。
“林衝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太過仁慈,要不是過於仁慈,也不會落這麼個下場。”魯智深一臉沮喪的說道。
亂世之中,仁慈要分對象。
晁蓋也是緊皺眉頭,對於官家人,他很了解,在他們眼中那份體麵的工作比什麼都來的重要。
如果這次來,林衝選擇不走,那就算是白來一趟了。
按照晁蓋的性格,也不會把林衝強行帶走。
“若是林衝兄弟執意不走,咱們也別太強求,實在不行,把林衝兄弟安全送到滄州也就罷了。”晁蓋無奈說道。
畢竟這次,來遇到了魯智深這員虎將,也不算是空手而歸。
“天王哥哥仁義。”魯智深開口說道。
就在幾人喝酒商談的時候,那名離開的徒弟頭人快步走了過來:“師父,各位好漢,朝廷押解的人馬到了,離著這裏還有半裏地。”
幾人連忙收拾起了東西,找了個地方隱藏起來。
大約一刻鐘左右的時間,隻見七八名腰戴佩刀的衙役,壓著一名蓬頭垢麵,身形消瘦的男子往林子裏走來。
“快點,林衝,耽誤了時間,晚到押解地,到時候少不了你一頓殺威棒,我們兄弟幾個也跟著吃瓜落。”
一名麵相凶狠的衙役厲聲嗬斥道。
林衝無奈點了點頭,他隻穿了一雙草鞋,連日來的路程,已經讓雙腳磨出了不少血泡,走在路上,一瘸一拐,行動緩慢。
幾人壓著林衝在樹林之中走了一段路程之後,正好來到樹林深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歇歇腳吧,吃點幹糧再行上路。”一名衙役說道。
幾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接著一人拿出了一根繩索,就要把林衝綁在樹上。
“差爺,這是為何?”林衝不解的問道。
“你林教頭武功高牆,這裏又是野林,不把你綁起來,我們兄弟幾個怎麼安心吃飯,你跑了,我們怎麼交差?”
衙役厲聲嗬斥道。
林衝點了點頭,隨意幾人把自己五花大綁。
為首一人臉上漏出一抹陰狠的笑意,綁好林衝的一瞬間,幾人瞬間變臉,紛紛拔出身上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