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出聲提醒,於是我故意拉錯幾個音。
男人女人對我不專業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應和不滿。
偷窺狂們已經攀附上窗戶,正在研究著如何解開鎖。
猙獰的表情,眼角的刀疤,滿手臂的紋身告訴我,他們絕非帶著善意。
此刻的我多想戴上墨鏡,好掩飾內心的恐慌。
男人女人不知道的是,再拖延一分鐘,他們可能會前往死亡世界。
不得已,這次我直接停下演奏,我希望他們能夠發現即將到來的危險。
但迎接我的是男人的怒聲嗬斥,他聲稱要去機構舉報投訴我。
我欣喜不已,我或許能夠趁此機會離開此地。
偷窺狂半蹲身體,借助牆壁隱藏身形。
他們如草叢裏的蛇,人一旦站起來,就不敢再動。
可女人壞了我的好事,她拿起桌上眼鏡,架在我的鼻梁,對男人說:“他興許是太過緊張。”
不可否認,第一次遇到此場景。
我內心焦急不已,因為窗外的偷窺狂再次站起身,窗鎖已經解開了一半。
天色越發昏暗,狂風猛烈呼嘯,窗外的樹也被吹得東倒西歪。
透過墨鏡,我仿佛看到了男人女人的命運。
怎麼辦?
我內心天人交戰,要直接跑嗎?
跑了的話等於暴露了我假盲人的事實。
不跑,命可能會丟在這。
音樂即將到達高潮,女人和男人依舊毫不知情。
就在我要停下演奏,拽開門逃跑時,偷窺狂們,進來了。
什麼時候!
我一直在注意他們的動靜,可沒想到最後百分之二十的進度,他們一秒就完成。
跑不掉了,這回想跑也來不及。
我陷入深深的懊悔,可男人女人卻毫無反應。
他們沒注意到身後幾個黑影在悄悄靠近,也沒注意到我換了一首緊張激烈的曲子。
最終,他們被抓住了。
我深深歎息,換了一首命運交響曲。
男人憤怒,雙拳揮舞。
女人驚叫,拚命護住身前的衣服。
但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一頓拳打腳踢,偷窺狂們綁住男人,順手抽了幾個大嘴巴子。
女人就在她的丈夫麵前,被他們玷汙。
現在偷窺狂們已經不能再叫做偷窺狂,應該稱為劫匪,或者強盜。
我絲毫不敢停歇。
他們從我的裝扮看出我是個盲人。
我必須要保持這番姿態,保證自己假盲人的身份不暴露。
窗外下起了大雨,雨水滴滴答答落在窗台,掩蓋了女人嗚咽聲。
我心有不忍,但也沒有辦法。
一旁丈夫喊的聲嘶力竭,但毫無用處。
此時我多希望自己是真瞎真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