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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女兒出生，農村習俗是要“吃喜麵”。

婆婆沉默不語，公公說讓小順在群裏通知一下，不必太鋪張。

小順是我老公，大名，錢孝順。

他是獨生子，輩分排到“孝”字，幹脆取名順，便成了錢孝順。

錢有但不多，人確實孝順。

到喜宴那天，親戚三三兩兩的來，匆匆忙忙的走。

不來的，早早說了得體的理由——忙，在外地，或者年底回來補。

煮了一鍋麵，結果一家人吃了兩天，倒了一大半。

鞭炮也不用放了。

我坐月子期間，公婆依舊為我燉鴿子湯，照顧哭鬧的小女兒，問寒問暖。

老公白天上班，晚上回來忍著房間裏的濃重奶腥味給我一吻。

誇我一句，是老錢家的大功臣。

公婆和善，丈夫體貼，我覺得嫁在這樣的家庭真的很幸運。

這天，大丫突然到我床前問我：“媽媽我是不是馬上又要多一個弟弟了？”

我愕然：“誰說的？”

“我聽見奶奶跟爸爸說，想明年抱個大孫子！”

婆婆還想要我生三胎？

我後心一麻，悚然一驚。

公婆之前說了生男生女都一樣。

我頭一胎生的是女兒，本來不想生了，婆婆說：“現在政策開放，再生個二胎，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大丫有個伴不是？將來大丫長大了也能有個體己的人照顧啊！你們也不能守著她一輩子不是？”

這話在理，我也就同意生二胎。

但現在她背地的這一句話明顯是在重男輕女！

如果我第三胎生的還是女兒呢？

是不是我得像舊社會的媳婦一樣，一直生到兒子為止？

一時間，我身體都在發抖。

三胎，我堅決不生！

晚上，老公回來。

我試探的問：“老公，現在有兩個小棉襖你開心嗎？”

老公想也不想：“開心死了，我覺得我老婆是世上最會生的女人。”

我認真看著他的表情，笑容真誠，眼神有愛，不像在說假話。

“沒有兒子，將來你看見別人家娶媳婦不會失落？”我往明處問。

“不會啊，我覺得挺好。將來女兒嫁出去，我們老兩口就去環遊世界！”

我心裏一甜，直接表明態度：“那我們就不要生三胎了吧？”

“不生了不生了，兩個女兒的教育、將來的嫁妝已經夠我愁的了，我可不想再要第三個！”

老公這麼回答，我放心了。

我出了月子不久，親戚群裏發出消息

表弟的媳婦二胎生了兒子，6斤8兩。

我欣喜不已，發紅包祝賀。

不常發言的婆婆，直接語音說要買十萬頭鞭炮，大擺特擺。

七大姑八大姨紛紛冒泡，搶紅包的，發紅包的連著道賀聲，炸成了一片。

我抱著女兒，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喜宴在村裏辦的，鞭炮從村頭響到村尾。

遠在長春的二姑，坐了三十六個小時的火車提前一天趕到。

當天，客流如潮，家宅裏外擺了20桌，依然坐不下，門口都站著人，堵門似的。

往往人才上桌，菜已經沒了。

煮了兩鍋雞蛋，愣是不夠吃。

他們家急的從我公婆手裏又借了00個，才將將夠吃。

宴席之上，人人都誇表媳婦會生。

“有男有女才是一個“好”呢！”

“而且頭胎生個女兒，以後姐姐可以照顧弟弟。”

“有福嘍，將來弟弟結婚也能省下一大筆開銷。”

.....

我生兩個女兒，算什麼呢？

我在邊上聽著，心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