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教室的門怎麼鎖起來了,裏麵還有一個石膏模型?”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居然是幾個雕塑學院的學妹。
我撞了撞石膏,希望他們能發現我的存在。
“這展會明天才開始,我們明天過來把它搬走吧”
說的不會是我身處的這個石膏吧?
別走!
明天我還要給周選的作品解說,在這之前我答應了周選要和他一起對稿子。
他一定以為我又食言了。
可我根本沒有辦法,隻能看著那幾個學妹全都出了門,同時給門上了鎖。
這一次,任憑我再怎麼困也睡不著了。
翌日,隨著教室內的光線逐漸亮起來,周圍的情形明朗了許多。
一整個晚上,我睜著眼睛,努力保持清醒,可嶽悅並沒有回來。
今天是畢業展示的日子。
我要陪著周選一起見證!
我狠狠撞擊石膏,希望能用周身重量把石膏摔在地上,也許就能摔出一個洞,讓我逃出去。
“砰。”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石膏狠狠地撞在地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石膏並沒有碎。
嶽悅用的,居然是加固的石膏。
石膏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加上我為了撞擊石膏用的力氣,我的頭越來越暈,身體越來越不適。
密封的石膏內,我的嘴上被貼上了封條,周遭還有股難聞石膏氣味直衝天靈蓋。
狹小空間裏,我艱難地撐著身體,呼吸急促而虛弱。
已經一天一夜沒喝過水了,我的喉嚨本就幹澀,此時隻能發出低啞氣音。
忽然,教室門口似乎有動靜。
是嶽悅回來了嗎?
我想著,趕緊爬到玻璃眼睛處看,我的眼睛半抬,視力恍惚,隻能勉強看清,眸色多了幾分沉靜警惕。
最後隻發現昨天那幾個學妹。
“快把這個石膏抬出去展示。”
我在裏麵!
我在裏麵!
我呼喊著,可隔著厚厚的石膏,她們肯定聽不到。
在這一刻,我的心如同死灰一般。
如果我被搬到展覽區,就更不可能出去給周選解說了。
我渾身上下都像被卸了力氣,綿軟空虛,甚至受這石膏的束縛,連抬手都做不到,又哪還有力氣掙脫?
想著,我慢慢閉上了眼。
然後最後之際,視野忽然天旋地轉,我的腳下失衡。
一股眩暈的嘔吐感讓我胃裏一陣難受。
我被人以倒插蔥姿勢扛到肩上,旋即一行人把我搬出了教室。
我跟著他們上車,拉到了畢業設計的展示現場。
我被擺在了展示區的中心位置。
多麼諷刺。
不遠處,周選正拿著自己的設計稿,筆直地站在展示台上。
一如從前,他風采依舊。
但我留意到他的目光似乎有些焦急。
不行,他在等我!
想著,我便又有了力量,用舌頭一把頂開粘性減弱的封條,而後吐掉,“周選!周選!”
我嘶喊著,沒喊來周選,卻喊來了另一個人。
嶽悅款款朝我走來......
我注視著她,等她靠近的時候,我的眸光一震,千言萬語都被她這一席禮服所噎。
這套禮服,是我和周選共同商定,在他解說的時候穿的。
和他的那一套,是相配的。
如今怎麼穿在嶽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