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著張大樹慌亂地朝那些親戚們解釋著。
他扯開了話題,故意提高音量把矛頭對向我,“方姚,這次是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我媽有心臟病。”
男友盯著我,一副冷漠的表情,鐵定了站在他媽媽那邊。
現在的男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在城裏,無論何時,他都會幫著我,站在我這邊。
他跟我在一起,我是看上他溫柔體貼,對我細心周到,幾乎從來沒有怨氣。
回家後的張大樹享受著鄉親們的恭維,高談闊論地評價著我,說我哪裏哪裏做的不夠好,他對我多麼多麼體諒。
甚至說在城裏也都是我給他洗衣做飯,我聽話得很。
一字一句,都湧入我的腦海,和現在麵前的身影逐漸重合。
嗬。這是回到自己地盤,暴露了嗎?
“方姚,快點給我媽道歉。”
“憑什麼?”
我冷笑著,走到桌子前。
“刷”得一下,我把整個桌子掀了。
鍋碗瓢盆碎了一地,一口都還沒動的食物熱氣騰騰的灑了一片。
甚至還有幾個親戚被燙的哇哇直叫。
“作孽啊,作孽啊......”
我的準婆婆蹲了下來心疼得看著這倒了一地的菜,故意哭給我看一般得拍著大腿像極了喊喪。
張大樹的臉色頓時一黑,眼中燃燒著凶凶的怒火,話語充滿了壓抑。
“方姚!”
他走到我麵前,揚手。
他沒高我多少,身形也不是高大的類型,如今他氣得晃著身子,抬手就要打我的樣子,著實有幾分好笑。
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骨子裏也有暴力傾向呢?
我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他揚在半空的手,冷笑一聲。
“怎麼,你也想打我?”
“這麼多男人吃飯,讓我一個客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倒是不嫌棄我是個女的了。到吃飯的時候,講究男女有別了?”
真可笑。
這飯我沒的吃誰都別想吃!
我暈車那股子勁兒也因為生氣跟著過去了,掀了桌子我拿了包就準備走人。
身後突然嘈雜了起來。
“大樹,這女人都騎到你頭上來了你就這麼讓她走了啊。”
“快去追回來,她要跑了!你老媽子都還被打哭了呢。”
“什麼人啊,道歉都不說一句就要走,這你們敢忍嗎?”
......
這一字一句,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侵犯一樣。
對啊,我差點忘了,張大樹可是村裏的希望。
第一個大學生,人長的標誌,成績又好,工作也穩定......
這種話我剛來這裏就聽得耳朵生繭了。
無非說的就是一個意思,我配不上他。
但聽著,這些話就變了味。
多麼諷刺。
張大樹受不了別人的刺激慫恿,衝上來抓住我,拿著旁邊的木棍想要教訓我。
想抓我?
我回頭,在他的命根子上狠狠一踹,來不及看他複雜的表情,趕緊抓著包跑了出去。
許多親戚見狀,趕緊跟上來。
這可是關乎他們男人“尊嚴”的大事,我怎麼可能會被他們輕易放過呢?
但他們小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