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那年,不知什麼原因,父母將我扔給鄉下的瞎眼奶奶照顧,隻把雙胞胎哥哥留在身邊,從此杳無音信。
最近,十幾年未見的媽媽卻忽然回老家,說要接我去城裏跟他們一起生活。
我激動得熱淚盈眶,想也沒想便收拾行李興高采烈地跟著她進城。
“小混蛋!你怎麼不去死?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到了家門口,媽正掏鑰匙要開門,一個蓬頭垢麵,雙目血紅的女人忽然從樓道裏鑽出來朝著我撲過來,肮臟枯瘦的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幾乎用盡全力。
“媽!媽救我!救我!”我被勒著喉管幾乎快要窒息,掙紮著朝媽媽求救。
可媽媽卻下意識後退,眉頭微皺,眼神透著一絲漠然,似乎並沒有要救我的意思。
我震驚之餘越發害怕,強烈的恐懼激發了潛能,我終於掙脫了那個可怕的瘋女人。
隨後,瘋女人被聞聲趕來的鄰居們和保安一起製服帶走了,我跟著媽媽進屋,寬敞的大三居,幹淨明亮。
我打量著四周,腦子裏忽然蹦出剛才媽媽冷漠嫌惡的眼神,心頭很不是滋味兒。
“媽媽,剛才那個人是誰啊?她怎麼會......”
“不就是個瘋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卻被媽媽煩躁打斷。
我望著她冷冰冰的眼神,心情瞬間跌到穀底。
媽媽好像不喜歡我,甚至可以說有些嫌棄。
還有那個看似瘋癲的女人,她看我的眼神透著無盡的恨意,而且十分清醒,讓人不寒而栗。
我開始跟著爸媽和哥哥一起生活,轉學手續也很快辦好。
可是剛來那天發生的事卻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裏,怎麼也拔不掉。
而且我越來越確定,媽媽不喜歡我,爸爸也是一樣,看我的眼神冰冷又嫌惡。
至於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連身高體重都幾乎沒有差別的雙胞胎哥哥,更是把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大概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緣故,哥哥是個活脫脫的小惡霸,成天在外頭惹是生非,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簡直無惡不作。
更可惡的是,人家上門找爸媽理論的時候,他竟然理直氣壯地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
爸媽信以為真,越來越厭棄我,被惡霸哥哥欺壓,又不得爸媽歡心,我隻能小心翼翼地在這個家求生存。
日子本就艱難,偏偏還雪上加霜,一天放學一群陌生男人忽然在半路上將我團團圍住。
“小兔崽子!殺人償命!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為首的男人惡狠狠地瞪著我,眼裏洶湧的恨意似曾相識。
“我......我沒有,你們認錯人了,我沒有殺人!”
我被嚇得癱倒在地,一邊掙紮著往後爬,一邊求饒。
恍惚間瞥見哥哥從旁邊的花壇貓著腰逃走,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驚恐。
我被一群人摁在地上拳打腳踢,幾乎喪命。
直到幾個路過的工人趕走了那群凶神惡煞的壯漢,我才終於得以喘息。
我拖著一身傷,鼻青臉腫地進了家門。
不同以往,爸媽雙雙迎了上來,眼裏不約而同地噙滿關切。
“小君,你怎麼傷成這樣?誰幹的?簡直無法無天!”
爸爸拉著我在沙發上坐下,拿出紅花油幫我揉著胳膊上的淤青,語氣氣憤又心疼。
我沉溺在這難能可貴的寵愛裏,緩緩從哥哥身上收回目光,將滿肚子的疑惑壓下......
半夜,啃多了醬豬蹄的我被渴醒,口幹舌燥地溜出去喝水。
路過客廳時卻發現爸媽房間的燈還亮著,兩人嘀嘀咕咕的,好像在商量著什麼,鬼使神差的我貼著牆根偷偷靠近。
爸媽的聲音清晰地鑽進耳朵,卻讓我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你在猶豫什麼?咱們把那小子接回來不就是為了給小昆頂罪嗎?”
“那可是殺人,說不準得槍斃,絕對不能讓小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