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正在夢中練習切菜,一不小心殺了他。
我微微點頭,這樣想就合理了許多。
當務之急是報警,夢遊殺人應該不會受到法律懲罰。
更何況是他闖入我的家中偷我的東西。
我朝臥室走去,手機就在枕頭底下。
而就在我轉身之時,“呲呲呲”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循著聲源,伸直脖子向灶台看去。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並排站在那,他們正凝視手裏菜刀的刀鋒。
興許是聽到了我的動靜,他們回過頭,與我六目相交。
我看見大的身影臉上一道刀疤,從眼角橫延向下巴。
小的身影鼻頭上一個大大的癩子,蓋過了鼻尖。
他們看到我停在廚房門口,不由得笑出了聲。
其中癩子男摩挲刀尖,對刀疤男說:“你說,我一刀切了他的鼻子,他會不會醒?”
刀疤男的聲音十分刺耳,如玻璃劃過黑板,他回答:“你會把他弄醒的。”
我不可抑製閉上了眼睛,呼吸也變得十分粗重。
夜晚的月色那樣柔和,可我體內的血液在溫熱的血管內來回狂奔。
似乎再過一會它們就隻能濺灑在冰冷的地麵。
兩個人沒有理睬我,“呲呲呲”聲繼續。
我機械性的轉身,冷汗從背後滲出已有多時,風幹後它又滲出,滲出後又風幹。
周而複始,衣服黏結在皮膚,成了第二層皮膚。
廚房,有兩個殺人犯,而且他們,手中有兩把鋒利的刀。
“篤,篤,篤。”
一殺人犯見我走遠,他緩緩挪動腳步,來到我的麵前。
是那個癩子男殺人犯!
我身體猛地一陣晃動。
隨後我告訴自己,不要慌張,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我手心冒汗,手裏的刀幾乎要滑出去。
我在夢遊,他們不會殺我,我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我此時的站位距離沙發較近。
沙發扶手位置是鞋架,鞋架的正對麵就是門。
平常我會給門上好幾道鎖,想打開有些麻煩。
不過今天,我不著痕跡瞥了一眼門鎖,門鎖早已被這兩殺人犯破壞。
我隻需要靠近鞋櫃,再推倒鞋櫃作為障礙物衝出房間,定能逃出生天。
體內心思電轉,體外的癩子男已經到了我的眼前。
他手裏的菜刀在虎口處四下翻飛,戲謔的眼神在我鼻子周圍來回打量。
我心驚膽戰,生怕他一刀割了我的鼻子。
不行,不能再等。
移動身體至背部朝向月光,我借著陰影睜開眼睛記住鞋架與門的位置。
我繞開茶幾,三步並兩步,手搭在鞋架準備推。
可是,鞋櫃毫無反應。
我再次用力,鞋櫃依舊沒有反應。
“呲呲呲”的磨刀聲越來越大,仿佛死神來臨的倒計時。
我側頭歪斜,一道模糊黑影映入眼簾。
是癩子男抵住了鞋櫃。
與此同時,他抓住了我的手。
我幾乎要癱倒在地,體內的靈魂被抽走,全身力氣從手泄出。
癩子男引導我坐上了沙發,他坐在茶幾靜靜審視。
忽然,他抽出手扒開我的眼皮。
我不知道睡著的人眼睛睜開是什麼樣子的,但我想他也沒見過。
於是我保持原樣。
“黑子,你說人睡著了,身體還會顫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