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起眉頭,分明記得老公昨晚上回來了。
興許是蘭姐睡得太熟,沒有注意到臥室這邊的動靜吧。
我沒有再多問,吃過早餐之後,我拿著盲杖站起身,朝著沙發走去。
“幫我給林建打個電話吧,我想中午去公司跟他一塊吃飯。”
自他昨晚離開之後,我輾轉反側睡不著。
始終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躲我。
寂靜的客廳中,我似乎聽見蘭姐冷哼一聲。
“您不方便出門,先生之前也交代了讓您在屋裏麵好好休養,要不然還是算了吧?中午我陪著您吃就好了。”
“算算時間,我已經快有一個月沒跟他一塊吃飯了。”
甚至說話的機會都很少。
我們之間,哪裏還有一點夫妻的模樣呢?
蘭姐沒說話,我聽見瓷碗碰撞的聲音。
叮鈴咣當的讓人心頭發緊。
蘭姐生氣了嗎?
但我似乎沒做什麼。
甚至我時常會生出一種寄人籬下的錯覺,好像蘭姐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隻是一個不能被拋棄的累贅。
“蘭姐?”
我試探著開口,起身想走去廚房。
可是起身的時候,我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開水。
“嘶——”
我冷抽一口氣,手背上疼的近乎失去知覺。
慌亂中,盲杖不知道掉在了哪裏。
我腳下被卷起的地毯被拌住,當即摔在了碎瓷片上。
廚房那端水流聲沒停,還伴隨著瓷碗碰撞洗碗的聲音。
我叫了兩聲“蘭姐”,可一直都沒有人回應。
我甚至都以為,蘭姐是不是已經不在屋子裏麵了。
那一瞬間,委屈湧上心頭,我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我剛收拾好的客廳,怎麼搞成這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蘭姐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手裏被塞了盲杖,她小聲絮叨的聲音還在耳畔。
我聽不真切,但心裏明白,蘭姐肯定在抱怨我的事真多。
隔天去醫院複查的時候,醫生更是告訴了我一個天大的消息。
我的雙眼情況很差。
“照理來說,你按時吃藥,好好休養,就算短時間不能恢複視力,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差勁,在這樣的話很可能有永久性失明的風險。”
醫生的話讓我後背直冒冷汗。
我不想永久失明。
不想一輩子都在黑暗中度過。
更不想......
一輩子都因為失明過著被人嫌棄的憋屈生活。
“你確定有好好吃藥嗎?”醫生歎了口氣。
我拚命點頭,強忍著淚水,“一日三次,我都有按時吃藥。”
甚至有的時候,我睡過了頭忘記吃藥,蘭姐都會把我叫醒。
也正是因為我在蘭姐的身上感受過溫暖,所以即便她有些牢騷也都忍下了。
畢竟,沒有人會真的毫無怨言的照顧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瞎子。
“你的情況不對,我這邊還是建議你先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另外這件事情你也跟要跟你的家屬說清楚。”
醫生把情況說的很嚴重,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雙手都在發抖。
我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