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嗚嗚......”

楚馨兒發現自己被父王抱在懷中，渾身一緊，嚇的隻會哭，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個字。

葉語林趕緊把女兒從太子手中搶回來，將身子扭過去，“殿下，馨兒現在身子弱，不能再受驚了。”

楚河看著太子妃防備的目光，尷尬的摸摸鼻子：“本宮隻是想關心一下孩子，沒有其他意思。”

都說為母則剛，他現在明顯感覺自己再想靠近女兒，太子妃說不定腦子一糊塗，還得拚死上前跟他拚命。

他倒是想告訴太子妃，以前總打罵她們的人已經死了，但這話說出來，估計太子妃得嚇死。

楚馨兒看著父王臉上掛著柔和的微笑，突然感覺父王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想到剛剛的夢境，她伸出小手，試探著抓著楚河的衣襟，可憐兮兮地說道：“父王......二叔好壞，他把劉公公打死了，孩兒能再去看看劉公公嗎？”

說著，楚馨兒忍不住哽咽起來。

“都是小孩子胡言亂語，殿下您別生氣！”

葉語林全身顫抖，趕緊將女兒抱在懷中輕聲安撫，太子殿下能把她們娘倆救出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要是再讓殿下去看劉公公一個太監，殿下還不得把她們娘倆打死？

“本宮為什麼要生氣？劉公公對於本宮來講也是親人。本宮不光要親自為劉公公搭建靈堂，還要讓福王去靈堂跪下道歉！”

葉語林全身僵直，怔怔地看著太子，心想：我剛剛聽錯了嗎？殿下往日被福王欺負的時候，總是唯唯諾諾，今兒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不，父王，孩兒隻想送送劉公公，我們不要去招惹二叔了......”

楚河看著女兒搖成撥浪鼓的小腦袋，心都跟著化了。

都差點兒被人打死了，不哭不鬧就算了，還懂事的怕他為難，他上輩子修了多少福氣才能擁有這樣的女兒啊？

以前的太子不懂珍惜，他珍惜！

楚河他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看著葉語林：“太子妃放心，本宮不但要讓福王道歉，從今往後更不會動你們娘倆一根毫毛！有本宮在，沒人再能欺負你們！”

氣氛瞬間凝結，太子妃娘倆怔怔地看著楚河，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河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想著該怎麼轉移話題。

他知道，想讓葉語林母女兩個改變對他的看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尤其是楚馨兒，她從生下來，耳中傳來的都是親生父王的惡毒語言，長大後又常常受到毒打，捫心自問，如果換做是他，他也絕對不會忘記這些噩夢。

半晌，楚馨兒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父王，那您以後真的不會打馨兒與母妃了嗎？”

楚河稍微低頭，就看到女兒怯生生地小臉，心裏的第一想法就是：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寵著女兒，把她當作掌上明珠，再也不讓她受到世間一點兒傷害。

他心疼地摸了摸楚馨兒的小腦袋，露出溫和笑臉：“乖女兒，給父王一次機會，相信父王一定會履行承諾的，好嗎？”

楚馨兒再也壓不下對父愛的渴望，憧憬地看著父王，緩緩點頭。

楚河笑的更加開心：“那馨兒要跟著父王去送一送劉公公嗎？”

“去！”

葉語林一時間沒能接受太子性情大變，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殿下還有其他預謀，因為這個男人，早就在無數次的欺騙中讓她傷透了心。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絲毫提不起勇氣去忤逆太子，隻能跟著說道：“臣妾也陪您一起去。”

“好，咱們去送劉公公！”

楚河說著，親自幫女兒將衣服穿好，一把將女兒抱起來，向門外走去，葉語林連忙拿起毯子緊緊跟在後麵。

東宮花園。

劉公公的身體靜靜躺在地上，他身上的血液早就風幹，變成暗紅色。

總是一絲不苟的頭發也淩亂不堪，白發變成紅發與灰塵粘成一團，貼在地上。

曾經慈祥地麵容早已麵目全非，變得猙獰不堪，如果不注意看，很難讓人想象到，這位就是劉公公。

楚河的心裏除了敬佩，再無其他。

他將女兒放回太子妃懷中，對著老人家的屍體靜靜地鞠了三個躬，鄭重道：“劉公公，您安心的走吧，以後本宮會守護好東宮，拿回應得的一切！”

說完，他取出準備好的斧子，將花園中竹子砍斷，搭了個簡易靈堂，將劉公公的屍體輕輕放在裏麵。

剛伸手，楚河就感覺這具屍體軟塌塌，根本就不像一個死人一樣僵硬，心中本來壓下的怒火再次衝上頭頂，暗暗發誓：劉公公身上碎了多少骨頭，日後福王就得用多少根骨頭去償還！

楚河做好一切後，衝著太子妃母女兩個招招手：“馨兒來，給劉公公磕幾個頭，你永遠不要忘了這位老人家對你的恩情。”

“嗯！”楚馨兒狠狠地點兩下頭，從母妃懷抱中掙脫出來，跪在父王鋪好的衣服上麵，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她怔怔地看著陪了她許久的老人，眼眶忍不住一紅，開始哽咽起來。

“父，父王，能不能給劉公公點上燈，孩兒，孩兒看不清劉公公的臉了......嗚嗚......”

葉語林連忙將女兒抱在懷中，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小聲安慰：“馨兒不哭，母妃馬上就幫你為劉公公點燈。”

楚河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出去，趕緊拿回來油燈哄女兒。

“馨兒不哭，燈拿來了！”說著，他趕緊將油燈點燃，溫暖的光芒下一秒就充斥在靈堂中。

“馨兒你看！”

楚馨兒聞聲抬起頭，看到燈光下父王溫和的臉龐時，立刻止住了哭聲，露出天真的笑顏：“這樣劉公公就不用摸黑上路了！”

楚河看著女兒乖巧的模樣，忍不住上前將她抱起來，誇讚道：“嗬嗬，我們馨兒真是個知恩圖報的......”

“啊！”

葉語林突然的尖叫聲給楚河嚇一跳，轉頭就看到太子妃指著他身後的方向，滿臉都是驚恐，磕磕絆絆道：“殿，殿......著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