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剛巧回來,看見我癱在沙發上,換鞋的功夫說:“明天給你約了一個相親,是我們單位同事的孩子。”
“比你大一歲,現在在國企上班。”我媽又補充道,“你去認識認識,交個朋友也好。”
我沉默了一秒鐘,壓下火氣,平靜地說:“我明天有事,去不了。”
我爸又是那副嘴臉,意欲不滿:“去不了什麼,我都跟人家說好了,你有事你先推了吧。”
我憋不住火氣,站起來跟他反駁:“你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
“我這邊都有事了,你那邊給我安排上。”
我媽在一旁幫腔道:“行了行了,你先去見一麵,把你的事往後放放。”
“說好了再不去,你爸在別人麵前也沒有臉麵了。”
“......”
臨了,我摔門進屋還聽到我爸在客廳裏嘟囔道:“相親不是為她好,看她那個樣子。”
為我好,為我好。
從小到大聽過的最多的話就是為我好。
我突然感覺到家庭的窒息以及社會對女性年齡的壓力。
我不想找一個見麵就要開始戀愛的人相伴我一生。
爸媽口中的老實人,工作穩定、家庭收入可觀、樣貌看得過去,這就是他們心中的人選。
而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作為子女也有選擇相伴一生的那個人的權利。
我的淚如雨下,止不住的又擦不幹淨。
宋泊簡的消息又彈了出來。
宋泊簡:有時間見麵吧,不要這麼混亂的結束。
我哭得喘不上氣,看到宋泊簡發來的消息,心中一團亂麻。
前有渣男,後有相親。
我感覺我遇不上什麼好人了。
我把高鐵票改到了大年初七,窒息的相親,讓我無能為力。
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
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擦幹眼淚。
走出房門後,我隨意拎了一個包,衝著在廚房收拾的父母說:“我晚上有個聚會,不回來吃了。”
爸媽似乎還想說點什麼,隻點點頭,看著我離開。
我還沒想好去哪,沿著小區花園的小路亂走,走到哪個出口算哪個出口。
樓下公園有很多小孩子在嬉戲打鬧,我感覺我腦子嗡嗡的,想另辟蹊徑。
猛然間看見宋泊簡站在一群孩子中央,替一個小男孩整理好衣服,又聽見他說:“下次慢點跑,別摔著了。”
我在原地愣了三秒,他的視線突然朝我看來。
身上換了一件長款大衣,裏麵卻是西裝革履。秋風蕭瑟,有銀杏葉片落在他肩頭。
他輕拂去葉子,朝我走來。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他大學時候在宿舍樓底下朝我走來的樣子。
闊別多年,心裏還是掀起一番漣漪。
他看我哭紅的眼睛,目光銳利,眉頭一皺:“怎麼眼睛紅了?”
“剛哭過?”
我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他:“你怎麼在這兒?”
他朝後麵指了指,轉回頭來:“在等你的時候,小孩子在這玩,摔倒了。”
我不可思議聽到一個關鍵詞:“等我?”
“想和你談談。”
說實話,他這種守株待兔的行為,我已經不止遇見一次了。
我點點頭跟他走去。
他帶我來了一家小餐館,環境幹淨,客人不多。
似乎跟老板早就打好招呼了,坐下之後就上了幾盤菜。
我心情不好,沒有什麼胃口吃。
開門見山地問他:“談什麼?”
宋泊簡夾了幾塊糖醋裏脊,放在我碗中,不急不緩的說:“跟我假扮一陣子情侶怎麼樣?”
“過年爸媽都催的緊,對我們都有好處。”
實不相瞞,這個主意我當時確實心動了。
我爸媽催得緊,相親隻是一個開始。
一個不行就會有下一個。
還不如跟宋泊簡一勞永逸,暫時避避風頭。
他的一雙含情目,在暖光燈下灼灼發燙。
看得我心跳加速,呼吸微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