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落在民間的相府真千金,丞相將我找回家。
相府的人都告訴我,要和假千金好好相處。
卻不知重生過一次的我,眼裏沒有親情。
我想要的隻是相府千金的身份,名正言順嫁給我那如意郎君。
我還想要相府眾人,都跪在我麵前懺悔。
我在茶館中忙碌,端著盤子躡手躡腳穿梭在人來人往中。
“小美人,多大了?”有客人出言調戲,還將手伸向我。
為了躲避他抓向我胸脯的手,我退步撞上桌角,手中盤子盡數打翻。
聽到動靜的養母扭著身段來到我麵前,不等我開口求饒,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我摔在一片狼藉中,陶瓷碎片紮進手心後背,鑽心的疼。
她淬我一口:“小雜種,養這麼大幹什麼吃的,連活都做不好!”
說完她抬腿要往我臉上踹。
料想中的疼痛沒落下,隻聽到劈裏啪啦一陣響。
抬頭就瞧見一個身強體壯的護衛收起腿,而我那養母已經被踢飛在角落。
茶館內瞬間鴉雀無聲。
門口一排護衛整齊排開,一個氣質威嚴的男人走進來。
“本相的閨女,也是你能動得?”
2
我趴在床頭,看著丫鬟送大夫離開。
沒一會,一個美婦人從門口進來,步履匆匆。
正是相府夫人,我的生身娘親。
她臉上掛著兩行清淚,走近床前,有些無措的看著我。
似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先抬手幫我掖了掖被角,又將我的手握在手心。
良久,隻聽她一聲歎息:“我可憐的孩子喲。”
我的手冰涼,被她攥在溫暖的手心,卻怎麼也捂不暖。
她滿臉愧疚:“如果我們能早點找到你,哪能讓你受這些委屈......”
我收回視線,把臉埋進枕頭中,抽回被她攥住的手,悶聲道:“我有些乏了。”
“阿梨......”
我聽到她欲言又止,隨後就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再然後,門關上了。
我扭頭盯著緊閉的門縫,腦海中全是她方才掖被角的舉動。
她一定是在看我左腰處的梨花胎記吧。
為了確認,我是她的親生女兒。
3
一晃眼,待傷好透,已過去十多日。
這期間,丞相爹和夫人娘隔三差五就來看我。
若不是我態度冷淡,我那娘親恐怕恨不得就住在我房中。
她愛跟我講相府大大小小的事物。
尤其愛講我那嫡長子哥哥和那與我同胞的幺子弟弟,還有......一個姐姐。
所謂姐姐,就是曾經與我“狸貓換太子”的那隻“狸貓”。
重生一世,與相府有關的事我無所不知。
十六年來,相府隻有一個千金,也是名動京城的才女,顧韻。
多好聽的名字啊,顧盼生韻。
我沒忍住,勾唇一笑。
這一笑,丞相夫人還以為我愛聽,便說起更多與顧韻有關的事。
她言笑晏晏,我默不作聲。
最後她說:“阿梨,小韻是很好的孩子,你們要和諧相處。”
很好的孩子?
嗬。
好到花錢買人命的那種。
宋硯總跟我說,相府夫人是個傻白甜。
我不知道什麼是傻白甜,他一頓解釋後,我還不太相信。
相府主母怎麼可能是這般的人。
後來我信了,傻白甜,傻占最多。
4
傷一好,就能出院子,午飯時間,顧夫人牽著我往主院走。
“你哥哥姐姐和弟弟知道你回來了都很想見你,看見你,他們一定很開心。”
是嗎?
我不置可否。
來到膳房,桌邊已經坐了三人。
大哥顧舟瞧見我們,站起身來,臉上帶了似有若無的笑:“妹妹,很高興你回來。”
我對上他視線,隻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
而我那同胞弟弟顧漾則是仰頭瞥我一眼,隨後又別開頭,從鼻子發出一聲輕哼。
對此我見怪不怪,上一世,到死他也是對我視若無物,態度比現在更惡劣。
顧韻起身,掛著明媚的笑:“妹妹,歡迎你回家。”
她走近跟前就要抓我的手,我一閃,她摸了把空氣。
空氣瞬間凝固。
顧夫人疑惑看我:“阿梨?你躲什麼?”
我微怔。
並不是主觀要躲,這是刻在骨子裏的厭惡作祟。
被她碰一下,我都想要把她觸碰過的皮膚生扒下來。
顧韻明顯僵住,良久她放下手,眸中透著一股哀傷。
“是我冒犯了,不怪妹妹。”
顧漾見狀直拍桌子衝我吼:“你什麼意思啊?姐姐知道你要過來一起吃飯,特地叮囑了廚房菜品,還親自去南街買了特產回來招待你,你這種態度算什麼!”
他一頓輸出,顧夫人看向我,有些著急和慚愧:“阿梨,別理你弟弟,他還小,這桌子菜確實是你姐姐準備的,快坐下吃好不好?”
我佇立在原地,麵不改色,反倒揚唇一笑:“吃飯可以,但不和她共桌。”
許是沒人想到我會提這種要求。
顧韻第一個做出反應,淚水在美眸中打轉,欲落不落,最是惹人心疼。
“好妹妹,姐姐是做錯什麼了?你說,我都改。”
據宋硯所說,這叫綠茶。
很明顯,她茶藝高超,一句話,就惹得我那傻白甜娘親都變了臉色。
她沉下臉:“阿梨,莫要再胡鬧了。”
“我鬧什麼了?”我隻盯著顧韻,冷聲反問,“我受了她本該受的苦,她卻享著屬於我的福,我討厭她,有什麼不對?”
顧漾聞言,走上前把顧韻護在身後,神色不善盯著我。
“調換嬰兒的人是蘇氏夫婦,跟姐姐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要換的,她也無辜!”
“無辜?”我冷聲笑,聲音涼涼,“如果讓她做一次選擇,你看她換是不換!她無辜,我就不無辜?”
真是討人厭的弟弟,上一世討厭,此生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