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衣服穿好。”簡言之聲線冰冷,沒有半分溫存後該有的旖旎。
我慢條斯理地披上扣子都被扯掉了兩顆的睡衣,輕佻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嘲弄:“你剛剛脫的時候可沒這麼冷淡。”
簡言之穿衣的手一頓,眼中情緒未明:“你還真是和你母親一樣......浪蕩!”
我扯了扯唇:“彼此彼此,你也和你父親一樣,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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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簡言之是兄妹,異父異母,不在一個戶口本上的那種。
我父親去世後頭七都沒過,母親就拿著父親的高額賠償,不顧我的反對,帶著我住進了簡言之他們家。
我懷疑父親的死和母親有關,可是我沒有一點證據。
據說,簡言之的母親也剛和他父親離婚,而且還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可想而知,我和簡言之的初見並不愉快。
他看向我的眼中寫滿了厭惡,我自然也是一樣。
我對簡言之的態度是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呢?
我想,是他那天把我堵在房門口,警告我趕緊帶著我的母親滾出他家之後......
回到房間的我躺在床上,想著簡言之剛剛的樣子,隻覺得萬分可笑。
他覺得是我母親勾引了他父親,導致他家庭破裂。我還覺得是他父親哄騙了我母親,為了高額保險,暗中操作,害死了我父親呢!
他那宛如看垃圾一般的眼神一直刺激著我的大腦......
我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簡言之不是高高在上看不起我嗎,那我要是把他從高處拉下來呢?
同樣深陷在痛苦漩渦中的他,憑什麼能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
而且......
如果我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他的父親和我的母親應該會氣死吧......
想到這,我不由自主就笑了起來,止都止不住。
連日來堵在心上的那怨氣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整個人一下子變得神清氣爽起來......
2.
從那天起我就像變了一個人,把對這個家所有的抵觸情緒藏進了心底最深處,偽裝成了一個乖乖女。
我的轉變讓母親很欣慰,看著她和簡言之父親高興的樣子,我愈發期待自己計劃成功後東窗事發的那一刻......
簡言之成了這個家裏唯一的“不高興。”
他趁著他父親和我母親外出時,再次找到了我。
“衛泱,別演了。”
我莞爾一笑:“哥哥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說著話,將剛泡好的咖啡遞到了簡言之的麵前:“哥哥嘗嘗我的手藝?”
“你碰過的東西我覺得惡心。”簡言之沒有半分好臉色。
我沒有表露出半分的氣惱,反而唇角帶笑:“哥哥是怕我在咖啡裏加了料,所以不敢?”
“你在激我。”
我大方地承認,看向簡言之的目光裏沒有絲毫的怯意:“是啊,我在激你,那又怎麼樣呢。”
簡言之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伸手從我的手裏接過了咖啡。
我唇角微微上揚,在將咖啡杯交到他手中的瞬間,指尖狀似無意地輕擦過他修長的手指。
簡言之的手肉眼可見的抖了一下,咖啡都險些潑灑出來,一張臉更是黑如鍋底。
“不小心。”我抬起了雙手,以示無辜,“哥哥,可別生氣啊。”
我深知有些事不能心急,點到為止的收了手,轉身離開。
至於咖啡......
我相信簡言之會喜歡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從我醞釀這個計劃開始,我每天除了在家長麵前裝乖,剩下的時間就都在觀察簡言之,並在心中一一記錄下他的喜好。
今天這杯咖啡隻是一個開始......
3.
簡言之的父親在公司給我母親安排了一個職位,所以,絕大多數時候,家裏就隻剩下我和簡言之兩個人。
在簡言之已經完全習慣了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而他也不再對我惡語相向後,我知道,是時候再進一步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高明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方式暴露在目標眼中。
這天,簡言之在書房裏和人通電話,剛洗完澡的我,濕著頭發,穿著一件over size的白襯衣就出來了。
我故意在簡言之的麵前停下,背對著他,踮起腳去夠書架最上麵一層的書。
我對自己的樣貌和身材從來都是自信的,除非簡言之不喜歡女人,否則,作為視覺動物的男人看到這一幕不可能無動於衷。
我豎起耳朵,聽著身後的動靜。
果然,簡言之和電話那頭的談話終止了。
我聽到腳步聲緩緩逼近......
在簡言之身影將我籠罩的那一秒,我轉過身,背靠在書櫥上,抬起臉,笑盈盈地看著他:“我打擾到哥哥了?”
簡言之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傾身:“衛泱,你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嗎?”
“知道啊,要我寫給你看麼?”我將指尖抵在了簡言之的胸膛上,裝作書寫的模樣劃了兩下。
簡言之猛地退後,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額角的青筋也在隱隱跳動。
如果不是瞥見他紅透了的耳尖,我真的會認為他被我氣到了極點。
4.
簡言之完全可以將我的出格行徑在他父親和我母親麵前抖出去,可是他沒有,這是不是證明我的試探可以更加大膽一些?
隻是,那次之後簡言之開始頻繁外出,不知道是真的有事要忙,還是在刻意躲我。
我也不急,同在一個屋簷下,總能等到機會的。
一周後,簡言之的父親說要帶著我母親一起出差,可能要一周才會回來,臨走前還囑托簡言之要好好照顧我。
我的母親也拉著我的手,讓我乖乖聽簡言之的話。
這一刻,我一邊敷衍地答應著母親,一邊抬眸對上簡言之的目光,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
簡言之再次出門了。
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他基本都是晚上11點後才回來,我估摸著他是覺得那個時間我睡了。
我悄悄弄壞了房間浴室的熱水器,帶著浴巾就進了簡言之的房間。
簡言之估計沒想到這個家裏有人會這麼大膽,所以他的房間並沒有上鎖,我順利進到他的臥室。
他的臥室和他的人一樣,黑白灰的基調,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我對簡言之房間的陳設沒有半點興趣,我的目標從頭到尾都很明確,是他這個人。
在簡言之回來前,我在她的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然後裹上浴巾,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偶遇”。
我坐在馬桶上刷著手機,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後,立刻劃掉了正在運行的視頻軟件,按滅手機,站了起來。
腳步聲順著浴室的方向而來,越來越近......
三步、兩步、一步......
我“嘩”的一下,拉開了浴室的門!
5.
浴室中還未散盡的水汽卷著沐浴露的清香被風帶出。
我往後退了兩步,發梢上未幹的水珠在我的動作下滴落下來。
“哥......”我抓著裹好的浴巾,抿了一下有些幹澀的唇,“我房間熱水器壞了......”
“所以,你就跑我房間來了?”簡言之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哥哥是正人君子,我對哥哥可是一百個放心。”我的話帶著幾分挑釁。
簡言之冷笑了一聲,攥著我的手腕一個轉身,就將我困在了牆和他之間。
“哥哥這是做什麼?”我明知故問地掙動了兩下手腕。
簡言之將我抵在牆上,身體幾乎和我貼在一起,他眼底的困獸正在試圖衝破冰封。
我知道,他的理智所剩無幾了......
“你母親就不是什麼正經女人,想來也不會教你,好女孩是不會這麼隨便出現在男人房間的。”簡言之剩下的那隻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我的唇,“她既然不會教,那我這個做哥哥的,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好啊~哥哥要怎麼教我?”我沒被控製住的那隻手順勢搭到了他的肩上,借力湊近他耳畔,對著他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
簡言之喉結輕滾,攥著我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話裏話外嘲諷拉滿:“哥哥想教我,也得自己人品及格才行啊,不然拿什麼教我?”
這話仿佛給了簡言之一巴掌,他猛地鬆開我的手,將我推出了浴室外。
“滾!”
簡言之的暴怒聲讓我的心情變得更加愉悅了......
隻是,此時的我並不知道,浴室門那頭的簡言之心底繃著的最後一根弦斷了,困獸徹底擺脫了樊籠,冰川之下罪惡滋養出了一朵帶毒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