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知道。
父親一直厭惡母親。
厭惡到父親去請道士詛咒母親,希望母親早死。
一次我看到父親在院子裏祈禱:“把惡心的東西給我收回去,讓她五馬分屍,讓她和她娘家都飛灰湮滅吧。”
終於我及笄那一年,母親分娩大出血早逝。
父親馬不停蹄扶了姨娘為正室內。
納妾無數室充盈後宅。
而我,雖是嫡長女的身份,可從未享受過父愛。
尤其母親仙逝之後,父親把所有的恨意都轉嫁給我。
他經常對我說:“你最好和你母親一樣,早點死, 晦氣東西。”
一日,一個庶妹說我生母死得好。
我怒不可遏便掌摑了她。
結果我父親一巴掌扇到我臉上。
痛感襲擊,我眼淚婆娑,且心如刀絞。
母親逝後,我成了父親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為什麼恨我和母親?
他還護著庶妹對我怒斥道:“混賬東西,不知愛護幼小,有失長姐風範。”
“從今日開始,你不配當我的閨女,你隻配出府。”
我以為父親要趕我出府是把我趕去樁子折磨我。
可是父親把我送給他的同僚上峰當填房。
填房的對象是渾身肥肉,滿臉膿痘的胡大人。
父親怕我尋死。
便對我警告道:“記住,你要是死了,你母會死不瞑目,會變成孤魂野鬼。”
說罷,他拂袖而去。
看著父親的背影,我胸腔情緒劇烈的起伏。
父親,是我的噩夢,是我光看他背影就覺會瑟瑟發抖的存在。
母親在世的時候,他尚且忌憚母親,給我一絲虛偽的溫情。
讓我對他的親情很恍惚。
就這樣,我成了胡大人的填房。
胡大看不起我,所以對我置之不理。
一次偶爾相遇,他厭惡對我道:“看著晦氣,不知會不會克死我。”
他的下屬道:“那就不要接觸,就讓她在後宅,不接觸,就不會晦氣。”
就這樣,胡府後宅成了我的牢籠。
所有的人都說我晦氣,克死了生母,還瘟了父親的安康。
所有人都遠離我,隻有銀環跟著我。
銀環是我在胡家認識的小丫鬟。
她對我總是多了一份憐憫。
她道:“咱們就在這個院子裏,哪裏都不去,能活的得一日便是一日,不想那麼多。”
是啊,這樣的日子對我來說無虞,不用和他人禮尚往來。
踽踽獨行也未必不幸。
正當我祈禱以後都如這般安穩之時。
父親找到我,有點溫情對我道:“蓮兒,為父以前對不起你,為父覺得錯了,這一次特意帶蓮兒回家的。”
回家?
回去張家府邸?
我怕了,說真的我害怕我父親,我壓根不敢回去。
可是蓋不住胡大人和父親的關係好。
父親強勢把我帶了回去,不過銀環跟著一起的,為此我有了一點慰藉。
父親帶著我回去,讓女先生教我學習舞蹈。
我不懂我為什麼要學習舞蹈。
身邊無一人告訴我原因,都讓我學習就可以了。
銀環對我說:“學吧,我們女子原本卑賤,學習一切有可能改變命運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出路。”
也是,我一個嫡女不如狗,隻能硬著頭皮學習跳舞。
或許真的有別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