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走了,我想追出去解釋。
但高燒腿的緣故,腿腳沒勁兒。
我悲哀的看著那盆水,手伸進盆子裏。
真涼,真舒服。
不愧是沈讓打來的水。
哐當一聲,水盆讓人踹翻了。
我惱的不行。
一張臉在我麵前放大,把我臉頰肉捏成一堆兒。
「莊紀,誰是你媳婦,滾一邊去!」
我懊惱的用被子蒙住腦袋,他把被子掀起來給扔了 。
該死的莊紀,壞我名聲。
莊紀凶巴巴的扔給我一摞高利貸合同。
「你爸又賭了,房子土地都輸掉不說,逼著你媽要錢。」
「你媽自殺未遂,昨天跟你爸離婚了。林夏微,你沒家了。」
我呆愣住,看著欠款金額,加上利滾利,把我賣了都不夠。
剛開學一周,我就經曆了電視劇的狗血。
高考前,我爸給我媽下跪,瘋狂扇自己臉,發誓再也不爛賭了。
我媽也放過狠話,隻要我爸再賭一次,她就離婚,而且,不要我。
對,我身上流著我爸的血,我媽嫌我基因臟。
恨屋及烏,大概就是這樣吧。
莊紀湊近我臉,笑容可怕,滿滿都是威脅的意思。
「林夏微,欠我爸高利貸不還,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吧?」
我打了個寒顫,「知,知道。」
輕則挑腳筋,嚴重了,會以各種離奇的方式死亡。
我爸再混蛋,終究是我爸。
我不想看他死,但我又沒能力替他還債。
莊紀看穿了我心思,警告我,「林夏微,你爸跑了,現在你家唯一能找到的就是你。」
父債子償?
顯然,莊紀就是這個意思。
見我嚇壞了,他拍了拍我腦袋。
「現在,我爸生氣了。放話弄你,比如,先那什麼後殺。」
我倒吸一口氣,別說,他爸還真能幹出來。
他家全都是混黑的,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都不足為奇。
「不過,看在高中同校的份兒上,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活路。」
「什麼?」
「當我媳婦!我爸是不會傷害他兒媳婦的。」
就這麼稀裏糊塗莊紀成了我的靠山。
他是物理係的,跟沈讓同係。
晚上我回宿舍,舍友說沈讓找不到我,讓人捎信,小廣場見。
我翻開手機一看。
果然,沈讓的微信奇怪的消失了。
不用問,準是莊紀幹的。
一想到沈讓,我整個人都是溫暖的。
他是我泥爛歲月裏,幹淨無暇的存在。
我穿上最漂亮的連衣裙,頭發梳了好幾遍。
臉上還帶著高燒退卻的紅暈,整個人顯得特溫柔淑女。
沈讓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可我,偏偏是狂熱的舔狗類型,折磨了他三年。
校園廣場上到處都是人,尤其是噴泉邊。
夜拍的,輪滑的,甚至談情說愛的。
我剛走了幾步,就被人拍了肩膀。
回頭一看,莊紀。
他笑著打量我,說穿著漂亮,是來跟他約會的?
「林夏微,你要一直這麼聽話就好了。」
我甩開他手,警告他,他隻是我靠山,給我放尊重點。
當他名義上的媳婦,隻是為了堵他爸的嘴罷了。
雖然我這種靠人過活的行為可恥,但追根究底還是因為他爸先不講武德的。
莊紀眯著眼睛看我。
「穿這麼隆重,是去找沈讓?」
我舔沈讓,他中學跟沈讓一個班,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又怎麼樣,反正肯定不是來找你。」
我轉身要走。
肩膀上突然傳來一道力,腳下騰空。
等我回過神兒來,已經掉進了噴泉裏。
而且,是被莊紀給搡下去的。
他帶著戲謔的口吻,「林夏微,你小心點嘛, 穿這麼好看,摔倒就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