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我帶著唐詩準時來到了客戶的風華巷,這裏的房子大都是舊房子翻新,有些房子正在重建中,所以這段路有許多工程隊和泥土車,顯得雜亂無章。
客戶劉夫人這處三合院的風格是現代和古典的碰撞,是準備給她兒子明年當婚房的。
一下車,劉夫人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孟小姐,唐小姐,你們來了,快請進。”
我微微頷首,進了屋之後,一邊觀察著房屋結構,一邊聽著劉夫人對自己房子裝修設計的要求,唐詩則在後麵跟著做筆錄。
勘察了一個多小時後,我在平板上畫客廳的草擬構思圖,在和劉夫人講解聽述中刪刪減減,最終給出了基本的平麵設計圖。
劉夫人看了方案很滿意,當即就交了定金。
“劉夫人放心,我會盡快深化方案,立麵展開圖出來後,不出意外,這個月底就能正式動工。”我盈盈一笑,說完便目送劉夫人先坐車離開了。
“詩詩,你等會去聯係一下裝修隊波叔,和他們定一下施工日期,明天上午去一趟家具城,我會把清單給你,你參照一下價格和材料回來。”
“好,我等會就給波叔打電話。”唐詩抬手腕看了下時間:“那......孟姐,現在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我一聽,也低頭看了眼腕表,神情恍然。
居然五點半了。
回工作室也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我坐地鐵就好。”唐詩笑著揮了揮手:“孟姐,你開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傍晚的風襲來,我攏了攏身上的大衣,轉身欲往自己車子方向走去。
正對麵正在重建翻新的房子裏走出一抹頎長俊影,我踩著白色短靴的步伐猛然頓住。
隔著一條馬路,遙遙相望。
我愣了下,心想,應該瀟灑離去才對,反正他也沒認出來自己來。
剛收回視線準備邁步出去,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低沉嗓音隨風飄至耳畔邊:“孟梔。”
我身體僵住,回身看過去,就見他已經邁著穩健步伐朝自己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
越來越近。
“有事?”我淡淡的望著他,語氣疏離而又薄涼。
“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他低聲問。
“沒時間。”我不假思索的回。
“不是還忘不了嗎?連一起吃飯的機會都不給?”江遇狹長的鳳眼裏漾著絲絲笑意。
我稍怔了下,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等回過神,尷尬社死的窘迫感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果然,那天相親拒絕普信男的話,他都聽見了。
但為了保住麵子,我淡淡開口:“我前男友又不止你一個,你不會以為,我和你分手這六年裏一個都沒談過吧?那你可真是想多了。”
以前在學校追著他跑的時候,我的確滿心滿眼都是他。
從大一到大三,兩年的時間,我除了學習外,就是圍著他轉了。
我知道那時候江遇並沒有多喜歡我,更沒怎麼把我放心上,之所以答應我,也是因為被我磨得不耐煩了,以至於整個戀愛期,都是我在主動。
甚至在我出國當交換生的那一年裏,我們可以長達四五天都不聯係。
平時有空聊天,也都是我在問他吃了嗎,醒了嗎?在幹嘛?
然後他一一回複。
任何一個人主動久了都會覺得疲憊,更何況是在這段我推著他往前走的感情裏。
我們感情基礎不穩定,又是跨國異地,再加上我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緣故,很多細微的小事都能日積月累到最後一刻徹底爆發。
分手時,我比任何時候都冷靜理智,也生怕自己下一秒會後悔,發了那句‘你挺沒勁的,我們算了吧’就果斷將他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