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我是被一盆冰冷刺骨的井水潑醒的,激得我渾身一激靈。
觸目看到的是一間昏暗的屋子,瞠目看窗外的光景,已是不知到了何處田地。
屋內的人正在窸窸窣窣討論著。
我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遭遇到了拐賣。
我心中害怕得打鼓,趕緊閉上眼假裝昏迷狀態,聽到有男人斷斷續續的聲音。
「白澱那邊的。」
「好像是來支教的大學生?......嘖嘖,這身段這姿色,可是白玀。」
從他們的行話中我得知,他們把拐賣來的婦女叫做“豬玀”。其中被人販子玩過的算二手豬玀,也叫破玀,價格大打折扣;而沒被玩過且相貌端正的,稱為白玀。
身為“白玀”的我,價錢自然抬得更高。
一男子給對方點了根煙,那人邊吸著煙邊說:「要不是看在卓大爺的麵子上,老子早提前玩了,賣你個麵子。」
我悄悄睜開眼縫,當目光觸碰到那人時,幾乎是不敢相信——
那買我的“買主”,竟然是小學鍋爐房裏燒鍋爐的小卓!
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個看起來憨厚黝黑的男人,此刻點頭哈腰,躬得像個蝦米:
「是,對對,這回謝謝王哥了,等結婚的時候請你來吃酒啊。」
「吃酒就免了,把錢拿來,還趕著回家吃飯來。恁嫂子在家做飯了。」
卓家棟遞給了那男人一疊紅紅的紙幣,又塞了一條子煙將人送走了,轉身看向我。
我渾身顫抖,嗓音嘶啞:
「小卓,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放我走,我要回去!」
卻見他關了送人走的門,臉上的笑容驟然褪下,轉而用一種陰鷙的表情看向我。
他摘下耳後別著的一根紅將,點燃後吸了一口,乳白的濁氣噴薄在小屋之間,嗆得我直咳嗽。
我嘶吼的嗓音也愈發沙啞,眼眶裏盈著淚水:
「虧我還覺得你是個老實人,難道我平日裏待你那麼好全不顧嗎?你就這樣對我?」
見他神情一恍惚,我繼續勸說:
「隻要你放了我,我保證絕對不報警,回去拿錢雙倍給你,我父母有錢,你不用擔心......」
因希冀著對他“老實”印象的,我那時還巴望著曉之以情,讓他心軟放了我。
可我幼稚的話還是被他很快打斷:
「嘿嘿,不好意思了時老師......小、小梅,我們既然要結婚了,以後就這樣叫你了。」
我頓時傻了眼,氣急敗壞的眼淚冒出:
「誰要跟你結婚!放我出去,放我回去!」
卓家棟撓了撓頭發,居然還悠哉悠哉跟我解釋:
「現在啊,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像你們這些長得俊的女娃,要麼學習好考出去了,要麼讓有錢的挑走了,誰來管我們剩下的農村男娃?」
他不顧我的掙紮,突然把我攔腰抱起,抗在他的肩頭。
緊接著把我扔到床上,我拚命尖叫,被他拿起桌頭那塊抹布緊緊堵住。
他那雙油綠綠的目光,肆意遊弋在我扭動的身軀上。
他舔了舔上牙槽,帶著口氣的臉慢慢湊近我,嗬道:
「隻要你給俺乖乖生個兒子,咱就好好過日子,成嗎?」
我眼眸通紅,嗓音因為過度的吼叫已經失聲,隻好扇了他一巴掌:
「你他媽做夢。」
卓家棟登時吃痛,笑容一僵,捂著臉站起身來,開始解褲腰帶:
「媽的,給你臉了。還蹬鼻子上臉了。」
我渾身一凜,開始害怕,那張平日裏老實憨厚的臉愈發陌生......近乎可怕的陌生。
暑熱加重,額頭汨汨冒出的汗滑入頸項間。
年輕的我身材極好,隨著掙紮造成的顫動仿佛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這時我方用餘光注意到小屋中的布景,對麵的土牆上貼了兩張嬰兒海報,窗上竟貼著一張......囍字!
思維一片空白間,牛仔褲已被他驟然撕裂扯下,我瘋狂哭泣著。
窒息的絕望感蔓延上心頭。
卓家棟猥瑣的笑聲蔓延在耳邊,他扔了那支煙,直接撲了上來。
「今天是俺新婚之日,二十多了也沒嘗過葷腥,讓我嘗嘗這大學生究竟是什麼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