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翌日，我同蕭晏一同出宮，卻在宮門口遇見了陸芸。

「她為何會來？」

蕭晏從未同我講過今日出行乃是和陸芸一起。

可是陸芸這一大早的來宮門口守著，顯然也不可能是來等別人的，隻能是等蕭晏。

「表妹今日恰巧要去錦繡坊挑選下個月秋獵時穿的衣裳，我們便一同去吧。」蕭晏笑著向我解釋。

我心中惡寒，蕭晏定然不是在與我約定後才約的陸芸。

那便隻能是今日他本就同陸芸約好了要去買衣服，不過是順便叫上我，還了那一隻小鳥的情罷了。

我實在是有些氣不過，扭頭就想回宮。

可蕭晏卻已然走到了陸芸的跟前，二人歡喜的打著招呼，一點兒沒注意到我負氣要走。

我頓住了腳步，心中暗笑：若我此時回去，豈不是正好成全了陸芸？那是萬萬不行的。

我忍著氣惱，同二人一道去了錦繡坊。

一路上蕭晏和陸芸有說有笑，我仿佛成了跟在二人身後的小丫鬟。

就連錦繡坊的掌櫃的也是個沒有眼力見的，一個勁兒的給陸芸介紹著新做好的成衣，將我晾在了一邊。

直到陸芸去試衣服的時候，蕭晏這才想起了我來：「雪櫻不選嗎？」

「都不適合我。」我搖了搖頭。

這倒不算是氣話。

錦繡坊是京城最大的，也是京城裏貴女們最喜愛的成衣鋪。

可貴女們都是些溫婉端莊的性子，平日喜愛的是溫婉飄逸的長裙、或是端莊大氣的華服。

我不一樣，我喜歡幹練方便的短裙甚至勁裝。

我承認這錦繡坊裏的成衣確實好看，但與我而言委實是不大實用。

蕭晏也不再問我，自行挑選了起來。

不多時，他拿起了一件淺藍色的水袖流光裙：「要不就這件吧，既答應了贈你衣裳，總不好食言，去試試吧。」

我接過那條裙子，有些手足無措，我從未穿過這樣漂亮的裙子，更何況還是男子為我挑選的。

換上了裙子後，我覺得銅鏡中的自己仿佛是一個陌生人，一點兒也不像我。

可蕭晏說好看，我心中便很歡喜。

「雪櫻郡主換上這條水袖流光裙後仿佛換了個人似的，真好看。」陸芸聲音軟軟的，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的大眼睛打量我。

我隻當她的誇讚乃是真心，便也回以一句真心話：「陸小姐這身裙子卻不甚合適。」

「為何？」陸芸不解。

「陸小姐穿那麼長的裙子去秋獵，如何騎馬射箭？」我問。

陸芸低下了頭，並不答話。

倒是蕭晏替陸芸出頭：「京中受邀參與秋獵的貴女們都是去觀賞的，隻有你想著出風頭。」

「男兒可以縱馬騎射，女子為何不行？既是秋獵，那自當親手獵幾隻獵物才有意思。」我反駁。

「都怪我沒有雪櫻郡主這樣的本事，我還是先回去吧。」陸芸低聲告辭。

「你還真是口無遮攔。」蕭晏留下這句話後，便追著陸芸走了，隻留下我一人。

我想，蕭晏大抵是喜歡溫婉的女子。

故而秋獵那日，我還是換上了蕭晏贈我的裙子，未再同往年那般著勁裝出席，就連皇帝陛下都感到意外。

但大家也並未說什麼，由著我和貴女們一同玩耍。

這是我第一次和貴女們待在一起，實在是摻和不進她們的話題，隻能一人無趣的待著，甚至有些後悔穿這條裙子了。

左右無事，我便向蕭祁借了張弓，背著一簍箭徒步進了林子。

這才剛打了一隻兔子，忽而聽聞不遠處有人呼救。

陸芸跌跌撞撞的向我跑來，見到我後急忙衝我招手：「雪櫻郡主，快救救我。」

可我的目光卻被她手中的匕首吸引。

那分明是我送給蕭晏的匕首！為何會出現在陸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