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就知道帶娃、遛娃,也不知道打扮自己,和我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判若兩人,就像玫瑰腐爛的味道,真的很難聞。」
這是老公的聊天記錄裏對我的評價。
我掩了掩眸中的黯淡,心中一冷。玫瑰腐爛的味道......
可它盛開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的。
而喜歡上別的男人,是我在那段令人窒息婚姻裏無法避免的心動。
*
我叫陳佳,農村出身,今年26歲,是一名全職寶媽,大寶4歲,二寶6個月。
眼下和丈夫住在一座北方小城,他父母的一套60㎡的回遷樓裏。
五年前的此時,我還是本市歌舞團裏的民族舞領舞演員,收入也可觀,卻在事業最如日中天的時候,選擇了為愛隱退,回歸家庭。
老公方成碩的愛就是我全部的沉沒成本。
為了所謂的愛情,外人看來“兒女雙全”的幸福生活,我幾乎犧牲了所有。
現在,我每天都過著一地雞毛的主婦生活,蓬頭垢麵,衣衫不整。
怎麼可能還像從前一樣打扮得光鮮亮麗?
於是,當發現丈夫手機裏跟同事吐槽的這段話時,我極其難過。
「她每天就知道帶娃、遛娃,也不知道打扮自己,和我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判若兩人,就像玫瑰腐爛的味道,真的很難聞。」
可它盛開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的。
那時候我在舞台上星光閃耀,因為被他的甜言蜜語蒙了眼睛,不惜放棄了升職資格,為他未婚先孕。
甚至體諒他家貧,結婚時連彩禮錢都沒要。母親當時就唉聲歎氣對我說:
「佳佳啊,你太傻了,你以為彩禮錢真的是我們家貪圖他那點錢嗎?彩禮付的多,他知道肉痛,才會更加珍惜你啊......」
婚後多年,事實證明母親說的是對的。
我忍住淚水,不想搭理他,轉而去看搖籃車裏的二寶。
是啊,兩個孩子已經把我的心牢牢牽絆住,因為不怕失去,所以他才這樣肆無忌憚。
人都說七年之癢,可方成碩似乎四年就已經厭倦了。
自從二寶出生後,他仿佛完成了既定任務一般,幾乎再沒有和我過夫妻生活。
我隱忍著這屈辱,心知他已經嫌棄我滿身的妊娠紋,和走樣下垂的身材。
“為了孩子忍忍吧。”我像所有隱忍的家庭主婦一樣,對自己如是說。
可是,我才26歲,我的人生已經跟一個不愛我的老公、咿咿呀呀的孩子給永遠捆綁住了嗎?
…
這天深夜,方成碩在酒場上應酬回來,解了領帶,脫下臭襪子扔到地上,就癱倒在了沙發裏。
冒著藍框的電視機被他調成了球賽,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我沒有怨懟他,隻因知道他在外勞累,彎腰撿起地上的臭襪子和領帶,順口道:
「成碩,你把襪子待會洗出來吧,還有二寶的尿布也搓一把出來,我還得給妞妞做手工作業。」
大寶妞妞四歲,幼兒園老師淨布置一些奇巧的手工作業,其實都是家長的活兒。
絮叨半天,方成碩沒有半分要挪窩的意思。
在我再三催促下,他火了,砰的一聲摔了遙控器,指著我罵道:
「我成天在外麵累死累活的,能不能別一回家就指使我幹活!再說了,什麼年代了,洗什麼尿布?你為什麼不買一次性的紙尿褲?」
我聞言,眼尾猩紅,忽而覺得特別搞笑。
如果可以用紙尿褲,我是閑的難受嗎每天勤勤懇懇洗尿布!
「現在最便宜的紙尿褲,至少也得一塊多一片,一個月下來就是四五百,用得起嗎?」
見他不說話,我續續給他算這筆賬:
「你一個月四千塊的死工資,還要給你父母一千,還要抽煙喝酒,我們......」
「夠了!」
他突然打斷我的話,抬起疲憊又猩紅的眼睛,一臉自尊心受挫,憤怒道:
「你不就是拐彎抹角嫌棄我賺得少嗎?你自己又不掙錢,那你跟別的男人過去好了,看看哪個男的還看得上你!」
接著便摔門回屋,並帶上了插銷。
黑夜裏,搖籃裏的二寶被嚇得哇哇大哭,妞妞也抽泣起來,吵得人身心俱疲。
我默不作聲,低頭攪開奶瓶裏的奶粉,卻發現奶嘴掉到了地上,隻好又拾起來去洗。
到廚房水槽時,我呆呆地愣住了:
——那裏還有堆疊成小山的臟盤子,布滿油汙,等待刷洗。
成年人的崩潰有時隻在某一瞬間。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頭疼愈發厲害。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收拾好一切,哄下兩個孩子睡覺後,已是淩晨。我疲憊地躺下去休息。
幾乎是閉上眼睛就睡著了,手機上還定了鬧鈴,需要每隔三小時起來喂二寶一次奶。
第二天,等我醒來時,方成碩早已不見了蹤影。
客廳的桌麵上卻多了幾個喝空的啤酒瓶,還有一疊淩亂的花生鹹菜。
我歎了口氣,起身去收拾,又順手燒上了一壺水,再去洗衣服。
神情恍惚間,我竟然把燒水這件事給忘了。
直到一股煤氣泄漏的味道鑽入鼻腔,我才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裏突然回過神來,趕緊衝到廚房去看。
隻見,燒水燒忘了的灶台竟然躥起了一陣小火苗,正衝著煤氣罐!
「啊——!」
我尖叫起來,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
那股保護氣體的臭味已經蔓延向客廳。
臥室裏的二寶則還在熟睡,一切於無形中變得十分危險。
正當我急中生智,想要趕緊關掉閥門時,身後傳來一道厲聲:
「別動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