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顧清溪,你是......”
她話還沒問完,此人便已經迫不及待地給車內的人報喜。
“四爺,是她!”
“帶她上來!”
兩個保鏢不由分說就把她架上了車,顧清溪隻覺得,正午的日頭曬得她頭腦發暈。
而身旁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威壓,空氣中的溫度都下降了。
“你們要幹嘛?”
她徒然地問了一句,然後很快沉默了下去。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大概率是來找她麻煩的。
但,既然已經上了車,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
“我叫陸景翊。”
男人開口說話,帶著一股冰棱渣子的味道。
顧清溪繼續沉默,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模樣。
“帶你去領結婚證。”
此話一出,顧清溪驚呆了。
“去民政局。”
大佬一發話,司機便很有職業素養地便往民政局方向開去。
顧清溪風中淩亂,從富家千金到監獄罪犯,她什麼臟手段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這種——
這男人渾身都是高級定製,看起來就身價不菲,麵容又頗為俊朗,為什麼要跟她領結婚證?
可能是瘋了吧。
“這位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沒空陪你玩這些——”
“放我下去!”
她一邊說話,一邊奮力地想要往門邊掙紮,企圖從車窗裏跳出去。
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抓住,她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一倒,正好倒在他的懷裏。
“跟我結婚,三個月為期,到時候我們離婚,我會給你一筆錢,數額你定。”
“否則,我就把你重新送回監獄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刑期還剩十二年。”
他的聲音很好聽,隻是話裏充滿了威脅。
如果她不跟他結婚,就要重新回監獄坐牢。
“......”
顧清溪立刻收回試圖扒拉車門的手,從善如流地點頭,“我選擇三個月。”
男人滿意地放開了禁錮她的手臂。
“老板,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跟你去領證,是不是不太好?”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囚服,再看自己幾天沒洗的頭發,眨巴著眼睛,望向一旁的男人。
“我是沒所謂,隻是不能丟了你的臉......”
陸景翊嫌棄地看了一眼,這個樣子去民政局,確實有點太難看了。
“回陸宅!”
他沉聲下了命令,車頭調轉,往城郊一座莊園駛去。
“還有,不要叫我老板。”
他眉間微皺,她點頭,“好的,四爺。”
她剛剛聽到他手下的人喊他四爺,這麼稱呼,應該不會有錯吧。
他沒有再說話,一直在閉目養神,車上的氣氛很沉悶。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在陸宅門口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隱匿在A市郊區,依山傍水的莊園,豪華如同皇宮。
陸氏一族,雖行事低調,不顯山不露水,卻是這座城市經濟命脈的掌控者。
顧清溪從車上走下來,管家迎了上來。
“四爺回來啦,這位是......”
陸景翊沒有回答管家的問題,隻扔下一句,“帶她去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是,四爺。”
兩個女傭一前一後,引導顧清溪往樓上去了。
助理的手機響了,接了電話之後,助理連忙過來,對陸景翊說道,“醫院那邊說是老爺子剛剛又暈倒了,情況不太好。”
“去醫院。”
加長林肯朝醫院疾馳而去。
顧清溪是陸景翊帶回陸宅的第一個女人,所有的傭人都對她充滿了好奇,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哎,你怎麼會被四爺帶回來的?”
一個嘴快的女傭,上下打量了一番灰頭土臉的顧清溪,開口問道。
顧清溪眉眼彎彎地笑了笑,聳聳肩。
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帶她回來,又為什麼要跟她結婚。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是她好不容易從監獄裏出來,再也不想回到那扇沉重的鐵門裏麵去了。
那裏麵的生活如同地獄,若不是那些未完成的事情支撐著她,她可能早就熬不下去了。
女傭們開始服侍她洗澡,一邊幫她放水和脫衣服,一邊議論紛紛。
“這女人看上去就不像什麼正經人,四爺怎麼會帶這樣的女人回來?”
“可不,她要是正經人,能穿著囚服?嘖嘖。”
豪門多出勢利眼,就連一個傭人,都勢利至此。
看顧清溪不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大小姐,便連說這些難聽的話,都不背著她。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
她說完這句話,兩個女傭翻了個白眼,扔下毛巾就出去了。
“什麼東西,也配我們伺候。”
走了兩個聒噪的女傭,浴室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溫熱的水流滑過肌膚,她又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
雖然最終沒能救到母親,但是她一點也不後悔。
可無論怎樣的心甘,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都再也無法挽回了。
媽媽......
記憶閃回,她想到了媽媽留給她的東西。
那是媽媽一生的心血,她要去拿回來。
合適她穿的衣服很快就送了過來,顧清溪洗過澡,將幹淨衣裳換上,便徑直往外走。
走過餐廳的時候,顧清溪想了想,找來紙筆寫下一個紙條:有事出門,很快回來,落款寫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好歹他現在是她的金主,離開工作崗位,跟金主彙報一聲,是應該的。
將紙條放在餐桌上,顧清溪就離開了陸宅。
管家看到顧清溪留在桌上的字條,想了想,還是拍了一張,發給了陸景翊。
附言:顧小姐留下的字條。
陸景翊看著她那清秀的字體,臉色凝重。
“你派兩個人跟著她,有什麼事立刻跟我彙報。”
“是,四爺。”
......
顧清溪趕到城南顧家別墅的時候,正是下午茶的時間。
顧立峰、於曼雅、顧明月和高楓,正聚在一起喝下午茶,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透過落地窗,顧清溪看著這和諧的一幕,跟她格格不入。
這裏,也曾是她的家啊。
真諷刺。
王媽通報過後,顧清溪來到了這一家人的麵前。
“我今天來,隻是想拿回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拿了我就走。”
她開門見山,多餘的一個字都不想跟這屋子裏的人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