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過,蘇珮惹來不少馬匪口哨呼嘯。
寨子裏的味道並不好聞,有三間較大的主屋,其他的都跟小黑屋差不多大小。
不過多久便到了主屋中的一個,裏麵傳來一群男人的笑聲。
蘇珮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心裏終歸還是有些害怕,不自覺放慢腳步,雙腿有些發軟。
進了主屋,一個穿著狼皮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大廳中,應該就是山寨的大當家,旁邊是幾個著裝差不多的青年男人。
“你有傳家寶?”大當家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是!”蘇珮朗聲,“我想用傳家寶換我一條命。”
聞言,廳中的男人互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大當家揮了揮手,笑聲停下,他起身走到蘇珮跟前,看到蘇珮下意識後退的半步笑了,“小姑娘就是天真,你以為你不交出來,我就拿不到了?”
蘇珮調整心神,深吸一口氣,“沒有我,拿到你也不會用。”
“哦?”這話吸引了大當家的興趣,“什麼寶物,拿出來看看?”
蘇珮在懷中掏啊掏,掏出了一塊手掌大的鐵塊。
看著這鐵塊,大當家笑了,“一個鐵塊?”
“我說了,沒有我,你拿到也不會用。”蘇珮昂起了頭。
隻見她幾下撥弄,鐵塊發出了一道強光,驚了在場的所有男人。
其實這不是什麼鐵塊,而是實驗室裏拿來照明的便攜式手燈罷了。
但這個時代並沒有這麼先進的燈,用的都是燭火,這種會發光的東西,在這些人眼裏,自然就成了價值連城的寶物。
果然,便見大當家眼睛發光,伸手欲拿手燈。
蘇珮見到他的反應,知道自己賭對了,在男人即將碰到手燈時,往後退一步移開了距離。
“大當家覺得這個鐵塊如何?”她言笑晏晏地看著大當家。
“果然是寶物!”大當家看著手燈,又看了看蘇珮,意味深長。
蘇珮身上起了一股惡寒,她熄了手燈,開始談判條件。
“大當家應該知道,我是被流放的女子,邊境苦寒,還要我們做苦力。”蘇珮沉聲,看向大當家,莞爾一笑,“大當家將我擄來,也算是救了小女子,算得上小女子的救命恩人。”
說著話鋒一轉,“但我一個女子,總要安身立命,如今我在眾目睽睽下被擄走,名節不保,外麵已經容不下我。隻要大當家收留我,給我一條活路,這寶物我定雙手奉上!”
聽得蘇珮這話,大當家凝眉看了她片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想要活路,這還不簡單?我這寨中還缺個壓寨夫人,你以後可以跟著我,本當家定會叫你過得比之前還快活!”
汙言穢語聽得蘇珮一陣惡心,她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想要罵人的心情,才道:“大當家體壯如牛,跟你當然沒問題,不過,我也有條件。”
“什麼條件?”
“今晚宴請山寨眾人,向他們宣布我以後就是你的壓寨夫人,任何人不許欺負我!”
聽到蘇珮的條件,大當家笑得更歡了,果然還是個小女子,這是在跟他要名分呢!
“沒問題!”大當家爽快答應。
蘇珮鬆了一口氣,目前還算順利,隻等接下來的行動了。
得了大當家的意,蘇珮便不用再回小黑屋,給她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小屋。
雖然破了點,但好歹比小黑屋環境好點。
寨裏沒有其他女人,隻有幾個老婆子,給她送了點吃的,看著桌上的糙餅,蘇珮麵露嫌棄,斥聲寨子裏的東西都是狗吃的嗎?鬧著要去廚房。
大當家沒有阻攔,他確認蘇珮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一個弱女子,又能掀起什麼波浪。
雖說大當家答應了他的條件,但畢竟是一寨之主,對蘇珮沒有絲毫防備也是不可能的。
不管蘇珮去哪裏,都有個看守跟著她。
蘇珮也不在意,一路罵罵咧咧找到了廚房。
她走進去,隻有一個人正在做著菜,桌上擺著豬肉牛肉等,旁邊還燉著甲魚湯。
都是硬菜啊。
地上還有一捆各樣不同的蔬菜。
看著地上的空心菜,一個靈光閃過,沒記錯的話,甲魚與莧菜同食,是會中毒的吧?
“好東西不舍得給我,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未來的寨主夫人的嗎?”
蘇珮走到甲魚湯邊,看了眼就擺出了架子。
廚子隻看了她一眼,見到她身後的看守,嘿嘿一笑。
“這甲魚男人吃了大補,女人吃了可就沒什麼用處了,準夫人要不看看別的吃食?”
“大當家要補,我就不要補了?給我拿個碗來!”蘇珮怒斥。
“你,弄點青菜過來,油沫太重了你想齁死大當家的嗎?”
二人互視一眼,眼中都有些不耐煩,蘇珮又怒了一聲:“怎麼,要等我告訴大當家的嗎?”
兩個男人翻了個白眼,但他們畢竟沒有什麼地位,隻能照著她的話去做。
趁著他們轉身,蘇珮趕緊取出莧菜,將莧菜幾下撕碎,攪入湯中。
待看守拿來碗,廚子拿來了青菜,蘇珮把青菜丟入鍋中,盛了一碗出來。
二人都沒有看出來什麼異樣,蘇珮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她好似滿足了,小心翼翼端著碗,路過門檻還是被絆了一下,人倒是穩住了,手中的碗卻沒拿穩掉在地上,湯全撒了。
她氣得跺腳,還想再盛,被廚子叫住。
“誒誒誒......這湯就那麼些,你再盛,大當家二當家他們還吃不吃了?”
“一碗湯我還不稀罕呢!”蘇珮叉腰,“不就是做點菜,有什麼難的!我自己來!”
廚子與看守都不攔著,雙手環胸,準備看好戲。
蘇珮摩拳擦掌,將菜一股腦放進了鍋裏,左看右看接著問:“哪個是鹽?”
這話讓廚子嗤笑了起來,“鹽都分不清還想做菜呢!”
蘇珮怒火中燒,拿起桌上裝鹽的小木盒,“不就是這個,你以為我不知道!”說著手一軟,木盒翻倒在桌子上,整盒鹽都撒了。
蘇珮驚訝一聲,手忙腳亂要把桌子上的鹽又抓回木盒,手心劃過粉末,與桌上的粗鹽融為一體
廚子氣急,把蘇珮趕出了廚房,把鹽又裝回了盒子,蘇珮紅著臉跺腳,轉身走了。
回到小屋裏,她鬆了一口氣,瀉藥已經下好,沒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