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意識到自己逾越,她又道:“不想說也沒關係。”
“沒什麼不可說的。”
盛景初看了一眼正在專心給自己處理傷口的女子,道:“我殺了巡防營統領。”
“巡防營統領?”
蘇淩月先是驚訝,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微微一縮,正給盛景初處理傷口的手勁兒都大了許多。
眼看著傷口流血更多,蘇淩月這才反應過來。
“抱歉,我聽到這個消息太驚訝了。”
本就深的傷口被她用力一按,裏麵的肉竟有些潰爛了。
蘇淩月不免有些愧疚。
“不痛。”
盛景初突然說了一句。
蘇淩月愣怔了一下,回想剛才處理傷口的時候,盛景初別說喊疼,他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鐵打的不成?
不過眼下她顯然沒心思去琢磨那些。
她更想知道,盛景初為何要殺了巡防營統領。
原本她已經忘記了,可經過盛景初這麼一提,倒是讓她想起上輩子這個時候,巡防營的統領的確被殺了。
刑部調查了三個月都沒查到殺害巡防營統領的人是誰,案子最後被移交到大理寺,大理寺沒能找到凶手,案子最終成為懸案。
沒想到殺了巡防營統領的人居然是盛景初。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巡防營統領死了之後,二皇子與三皇子都想讓自己的人上位。
父親身為丞相,說話有一定的分量。
那時候九公主找上她,以她們的‘友誼’道德綁架,加上傅塵從旁‘協助’,她傻乎乎的去到父親麵前懇求幫忙。
最後巡防營統領的位置被三皇子的人拿走了。
蘇家被誣陷通敵叛國的時候,就是新上任的巡防營統領帶人將蘇府圍起來的。
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翻湧,蘇淩月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她雙手握成拳頭微微顫抖,眼裏的恨意幾乎要迸發出來。
盛景初很快察覺到蘇淩月的不對勁。
“你沒事吧?身子不舒服?”
“嗯,有點不舒服,藥已經給你上好了,你自己包紮一下吧。”
她把手裏的布條塞給盛景初,說完她便急匆匆離開。
盛景初看著手裏的布條,再看向消失在門口的人兒,眼裏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兩名男子一人著黑衣,一人著灰衣,在蘇淩月離開後進了房間。
黑衣與灰衣倆人是盛景初的隨身護衛,分別叫賀風與賀沐。
蘇淩月收留了盛景初,這小院子看著隻住了盛景初一人,卻不知周圍早已是布滿盛景初的人。
賀風最是衝動,此刻便忍不住問道:“主子,您為何要將殺了巡防營那東西的事告訴那位蘇姑娘,萬一......”
話還沒說完,盛景初一個冷眼過來,黑衣男子瑟縮了下隻好閉嘴。
賀沐則在這時候開口:“不管怎麼說,下次這種事情,主子萬不可再去親自去了。”
殺了東臨國巡防營的李魁是他們這次來東臨的目的之一,但絕對不是叫主子親自去啊。
賀風也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主子。
房間裏安靜許久後,盛景初突然嗤笑一聲。
“本王若是不受傷,那些人如何能放心。”
賀風賀沐倆人一聽立頓時明白過來。
主子這是在做給那些人看啊。
這次他們前來東臨,同時還跟了循王與恒王派來的人,那些人生怕自家主子過的太。
順,主子這次受傷,也算是安了他們的心了。
不過......
賀風跟賀沐還想說點什麼,就見他們主子突然輕輕敲了敲桌子,隨後道:“去,查一查蘇淩月。”
倆人臉色微微變了變,即刻領命出去。
......
蘇淩月回到房間立刻拿來紙筆開始寫信。
這封信是寫給二皇子的。
巡防營的事,上輩子二皇子之所以會輸,除了有父親的出手之外,還有二皇子那邊的人也在那時候出了一件大事。
她要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先提醒二皇子。
隻要讓二皇子避開那件事又沒有父親的幫忙,這次三皇子肯定拿不到巡防營。
少了巡防營三皇等於少了一個臂膀。
三皇子勢弱,便等於九公主韋貴妃一脈的人倒黴。
九公主不是最喜歡仗勢欺人嗎?
她倒要看看,當她的靠山一個個倒下之後,她還能如何囂張的起來。
滿懷恨意地寫完信,蘇淩月卻遇到難題了。
她要怎麼把這封信送給二皇子?
她並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信件上也沒有署名,想通過十二公主那邊代為轉交是不成了。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封信送到二皇子麵前,必須得是武功高強之人。
原本周容是合適的人選,可讓周容去做這件事,父親也會立刻知道。
所以周容不行。
想了一圈蘇淩月有些泄氣。
一直到天黑她都沒想到送信的合適人選。
“小姐,晚膳準備好了,您是去膳堂吃,還是給您送過來呢?”
紅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蘇淩月沒什麼胃口不想吃。
“我晚點再吃。”
紅豆安靜了一會兒又問了一句:“小姐,小院那邊是不是給送點吃的過去?”
小院那邊正是盛景初住的地方。
那天她偷偷把盛景初弄到蘇家,為了不讓府上人知道盛景初的存在,便把人安排到無人走動的小院去了。
聽到紅豆提起盛景初,蘇淩月突然想起他的那些死士。
正好盛景初欠自己三件事!
蘇淩月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她收好信放到身上,起身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你去弄點吃的,我跟你一起去小院看看。”
......
盛景初沒想到蘇淩月會過來。
這會兒她神色已恢複自然,早前的失態已經看不到了。
她心情似乎不錯,一雙眼睛像會發光似的,總吸的人想多看兩眼。
盛景初倒沒在她這雙眼睛上停留太久,隻淡淡一瞥便收回。
蘇淩月在盛景初麵前坐下來,對紅豆吩咐:“你先出去。”
“是,小姐。”
紅豆把吃食放到桌上後便離開了。
“我來找你履行三件事的其中一件。”
蘇淩月直奔主題,說著便將信拿出來。
“這封信,讓你的人幫我送到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
盛景初暗墨的雙眸掠過一抹驚訝。
“你幫我做事,我應該不需要將來龍去脈告知你吧?”
“當然不用。”
盛景初淡淡一笑,將桌上的信收了起來。
“隻讓我送封信便用掉你的一件事,會不會有些太便宜我了?”
“隻要用的值得,沒什麼便宜不便宜。”
“看來這個二皇子對你......很重要了。”
“你說過不用告知你來龍去脈的。”
盛景初了然的點點頭。
完成了這件事,蘇淩月便也不打算繼續待在盛景初這裏。
她擔心繼續待下去,自己會不小心被盛景初套話。
她知道自己找盛景初送信給二皇子,勢必會引起他的一些懷疑,但盛景初不是個好管閑事之人,所以他應該不會真的去細追。
這天夜裏,蘇淩月依然沒能入眠,隻要閉上眼,上輩子的事情便如同噩夢般纏繞著她。
又是一夜到天明。
早晨,她收到一張賞花大會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