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舟哥,後日就是會試,今日可要出去走走?”
蔻梢把準備好的兩件衣裳並些筆墨裝進包袱,邊抬頭看向旁邊走過來的柏子舟。
來人身量修長,黑眸幽暗深邃,偏偏是一雙自帶豔色的桃花眼。著一身鶴灰緞袍,襯得氣質溫和疏離交雜,像是一株遺世獨立的高嶺之花,又像是風吹簌簌的修竹。
柏子舟倒是心裏並無多少緊張,不過既然蔻梢提了,那不如一起出去散散心。
一隻白皙且骨節分明的大手從斜裏探過來,按住還在收拾的蔻梢,“阿蔻不必忙,這些東西我自會整理。”
兩人也沒去多遠的地方,隻往護城河邊走了走。
一個多月的相處,蔻梢已經和身前那個挺拔修長的人熟稔起來。
“阿蔻,你當時,怎麼敢的?”
柏子舟的提問來的突兀,蔻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微微怔了怔反應過來,他是在問一個半月前在山腳下救下他的事情。
到現在蔻梢還能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
蔻梢家本是山裏的外來戶,一年前爹娘早早去了後,她一個人守在山裏覺得無趣,便打算去汴京瞧瞧,期望能找到爹娘的家裏人。
不為認祖歸宗,蔻梢單純想知道爹娘這麼多年為何一直未回家,祖父祖母、外祖家又是怎樣看待爹娘的。
爹娘臨終前留下一本食譜,說是祖傳之物,蔻梢早把上麵的菜學了個七七八八,順便去汴京闖一闖。
蔻梢拿著爹娘留給自己的信物,一隻青色蝴蝶佩踏上進京的路。
剛一下山發現前麵吵吵嚷嚷的似乎出了事,她機靈的躲進了路旁半人高的草叢裏,打算看看情況再走,誰知誤打誤撞的救下了遭難的柏子舟。
當時柏子舟似是遇上了歹人,說實話,蔻梢那時也慌得厲害,可又覺得自己既然碰上了這事兒,見死不救又有點說不過去。
好在柏子舟夠機靈,腿腳又快,身後的幾個歹人硬是沒追上他,就是緊追不舍很是煩人。
蔻梢眼看著一行人離她越來越近,略一思索掏出了袖子裏的小瓷瓶,靜悄悄的拉開蓋子,等到那幾人終於到了眼前的時候,“嘩啦”一下猛地把瓶子裏的粉末全都撒了出去。
“啊!”
“好疼!”
“我怎麼看不見了?!”
趁著那幾人大呼小叫滿地亂轉的時候,蔻梢拉起柏子舟的袖子,帶著人一股腦的往前跑,這山腳蔻梢很是熟悉,沒半個時辰,身後的幾人全被甩開了。
後來閑聊中柏子舟得知蔻梢也是往汴京去,於是邀著蔻梢一同前往,小兄弟看著年歲不大,卻很是勇敢。
柏子舟一貫冷心冷情,邀請的話剛說完他就頓住了,沒想明白自己怎麼突然變熱情了。已經開了口也不好再讓別人走,於是仍結伴而行。
蔻梢把思緒抽回來,“其實我當時也沒想太多,就是覺得不能見死不救。”
“說起來,後來多虧了你,不然我也不能這麼順利就到了汴京落腳。”
柏子舟擺擺手,不在意道:“這不算什麼的,你一個女孩子獨身出門本就艱難,我不過搭把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