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東北的秋天陰雨連綿,我和大飛穿著雨衣看著稻田裏的女屍。
太平鎮,一座偏遠落後的貧困的小鎮,一個月連續三起殺人案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百姓們打著傘站在田埂間看著熱鬧。
身為地方片警的我更是頭疼不已。
我俯下身看著屍體,三十多歲,很漂亮,但此刻那張煞白的臉有些恐怖。
女屍雙腿向後彎曲,雙手背在身後跟雙腿綁在了一起,現場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
我從兜裏掏出煙,大飛連忙掏出火機給我點上。
一臉困惑的看著我:“陳哥,捆綁的手法跟前兩起案件一樣,估計是一個凶手。”
我點了點頭,第一名受害者也是女性,二十二歲,采沙場廠工人,在下班路上的小樹林被殺。
第二名受害者同樣是女性,二十六歲,發廊小妹,在一條小胡同被殺。
眼前這名受害人身份不明,看穿著像是家庭主婦。
三名受害人沒有任何聯係,凶手完全是隨機作案,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在雨天被殺。
不是仇殺,不是情殺,凶手也不劫財,單純的殺人。
調查被害人的關係網完全沒用。
我無奈的吐了口煙圈,讓大飛先把屍體運回局裏。
走出稻田,附近不少居民都在詢問我什麼時候能找到殺人凶手。
對於這樣的問題,我隻感覺頭皮發麻,有心無力。
趕緊坐上了警車回到了警局。
所長第一時間把我叫到了辦公室,我以為局長又要像以前一樣拍著桌子問我同樣的問題。
這一次他卻一反常態,心平氣和的問我案件進展。
我抿了抿嘴訴說著自己的無奈,希望他在寬限我幾天。
所長卻是笑著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太平鄉的事情我跟上麵反應了,省城這次專門派了一個高材生來幫助我們,進來吧。”
話音一落,局長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名穿著夾克衫,牛仔褲,紮著馬尾辮的女子走了進來。
局長介紹道:“這位是中 國刑事警察學院的高材生,學的是犯罪心理學,專門來幫助我們破案的。”
“我們?”
“沒錯,小陳,這次案件你要全力配合林警官。”
我看著身旁的女子,年紀也就二十五六,我一個三十多歲的老警員卻要聽他的指揮,心裏很不是滋味。
林雪向我敬禮:“陳隊長,這段時間就要麻煩你了。”
我嗬嗬一笑,雖然心裏不爽但當著局長的麵我也不敢多說什麼。
回到重案組,眾人見到新來的林雪頓時一愣。
我拍了拍手向大家介紹了林雪的身份。
眾人麵麵相覷,尤其是聽到重案組以後聽她指揮,更是一臉懵逼。
林雪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對著我說道:“陳隊長,麻煩你幫忙把圖城殺人案的卷宗幫我找來,我要對罪犯進行心裏側寫。”
“什麼......什麼寫?”我一臉懵逼。
“心理側寫,通過你們的檔案,現場照片和驗屍報告以及凶手遺留的證據,推算出凶手的樣貌特征,年齡和生活狀態,以及成長經曆。”
這種名詞我去省城集訓的時候聽說過,但從來沒學過。
畢竟我的文化水平有限。
能當上警察還是因為98年掃黑,我衝的最快,抓住了一條大魚。
直接從小輔警轉正,一幹就是十年。
既然她這麼有把本事,我也懶得管,直接讓大飛把所有卷宗全都給她找來。
組裏靜的可怕,隻有林雪翻看卷宗的聲音。
大飛坐到了我的身邊,小聲問道:“陳哥,這小丫頭真的那麼牛嗎?”
我聳了聳肩:“誰知道......”
大飛的學曆比我還低,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將信將疑。
林雪翻看完了一本卷宗,我又撿了起來翻看。
第一名受害人被人勒死,凶器是類似項鏈一類的東西,死前並沒有遭受侵犯,但下.體被塞了石頭。
第二名受害人同樣是被勒死,從傷痕比對來看,是同一個凶器,也沒有遭受侵犯,下.體被進了她當時帶著的發卡。
這時其他警員也把第三名受害人的身份查清了。
正如我所料是一名家庭主婦。
依舊是被勒死的,還是沒有遭受侵犯,這回下.體被塞進了兩顆桃子。
正是她在菜市場買回來的。
以我看,凶手就是個變態。
我扭頭看著高材生:“林警官有什麼看法。”
林雪緩緩合上了卷宗,徐徐說道:“凶手為男性,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單身,孤兒,或者是單親家庭。生理不健全,有一定學識,身材偏瘦,長相應該不差。有穩定工作,在辦公室工作。”
聽著林雪的話,我和大飛四目相對。
她確實是將凶手的範圍縮小了,但是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人?
林雪緩緩解釋道:“凶手非常癡迷女性器官,桃子,發卡,石頭,不是被害人身上的就是路邊撿的,但卻並沒有侵犯被害人,很有可能是因為他不行。”
“單親很有可能是喪母,沒有接觸過異性,甚至沒有性經驗。一個正常男性完全可以掐死被害人,但他卻選擇勒死,使用凶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力氣不足,沒有從事過體力勞動,身材並不強壯。”
“那你憑什麼斷定他長相很差不差,而且皮膚很白?”
大飛替我問出了我想問的。
林雪不緊不慢的說道:“三次殺人,目標隨即肯定不是熟人作案,被害人在現場沒有廝打掙紮的痕跡,凶手的長相應該很能讓人放下戒備,人畜無害的長相。”
“而且三次殺人都是在雨天,此人非常討厭太陽,再加上室內工作,皮膚黑不到哪裏去。”
我不禁感歎,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起身就要和大飛去找人,林雪在次叫住了我們兩。
“先不用著急找人,像這種變態殺人犯,殺完人後往往會喜歡重返案發現場。”
林雪清澈的眸子緊盯著我:“我們隻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我心裏有些不相信,殺人犯重返案發現場?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迫於所長的壓力我沒敢反駁,是真是假今晚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