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山莊每幢樓都是躍層,在外麵看是八層,一梯一戶,所以每單元隻有四戶。
我簽完臨時工作合同,張鵬交代幾句,哼著歌屁顛屁顛回家了。
我第一次進住宅區的中控室,整整一麵牆的監控屏看得我有些小興奮。
原來我們出了自家大門,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之下。
像雲頂山莊這樣的高檔小區,監控更是全無死角。
我從最上排左數第一個屏幕開始觀察,每個盯著看一會兒,看完一遍正好是半夜十二點。
突然,我直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不由得精神一振。
是什麼?
我一排排快速掃視屏幕,視線定格在八號樓二單元的電梯監控。
一個長發及腰的美女推著一個坐著輪椅的中年男人進了電梯。
美女穿著淡藍色的吊帶家居服,同色的薄紗外搭,很仙很飄逸,我的心跳猛然加速,這個美女......她......她好像是琬琬?
真的是琬琬!
隻看光潔的脖頸和小巧的耳垂,我就能確定她是琬琬!
她不是回老家照顧癌症晚期的老爸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為什麼手機打不通,為什麼不回消息?
我心中湧出無數疑問,衝出中控室向八號樓狂奔。
結果,我這個路癡跑了好幾圈才找到八號樓。
樓下一個人也沒有,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我自己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我看到頂樓亮著燈,不管不顧去按對講。
一個熟悉的女聲問:“誰?”
“琬琬——”我聲音哽咽。
“是的,我們安全到家,電梯沒有再出問題,謝謝,晚安!” 琬琬自顧自說完,掛了對講。
糟了,肯定給琬琬惹麻煩了,怎麼這麼衝動呢!
我砸了自己一耳光,還有比我更沒出息的男人嗎?
她騙了我全部積蓄,搞失蹤跟別的男人成雙入對,我第一念頭竟然是為她擔心?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中控室,盯著回放畫麵裏的琬琬。
她有些憔悴有些消瘦,看出來並不開心。
坐輪椅的男人留著絡腮胡,有種痞帥的氣質,眼神陰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頂層走廊沒有監控,是壞了嗎?
我問張鵬。
他發來語音:“那層是雲頂集團大老板的私人領域,沒裝監控。有錢人金屋藏嬌嘛,你懂的......”
金屋藏嬌?這四個字實在太紮心!
琬琬被包養了?
不可能!她絕對不是那種出賣自己的女人!
我們都是有感情潔癖的人,思想比較保守,向往靈魂契合、誌趣相投的伴侶,寧缺毋濫。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親吻的時候,她渾身輕顫,連耳根都羞紅了。
我雖然十分迷戀琬琬,但即使再情不自禁,也會在關鍵時刻刹車。
我們約定結婚那天再將自己完全交給對方。
這種老套而鄭重的婚約使我倍感幸福......
我越回憶越堅信,琬琬絕對不是貪圖享受出賣自己的女人,她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怎樣才能知道真相?
我一遍遍查看監控,發現琬琬最早出現在這裏的畫麵是五天前。
都是她規規矩矩推著大老板的畫麵。
一個來自偏遠山區的女孩,怎麼認識的大老板?
我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越想越沒有頭緒。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畫麵中。
虹姐!
我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
虹姐也去了四樓!看來她一直知道琬琬在哪兒!
她跟大老板是什麼關係,這麼晚來幹什麼?
不到五分鐘,虹姐陰沉著臉出現在電梯裏,後麵跟著有些忐忑的琬琬。
我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琬琬披著一件白色透明的輕紗外搭,黑色蕾絲內衣若隱若現,身材玲瓏有致,又純又欲,哪個男人能禁得住誘惑?
穿成這樣,我還幻象她是清白的?
扯淡!
她們出了單元門右拐,拐向一條小路,盡頭是一座涼亭。
我查了一下小區分布圖,那裏叫月弦亭。
綠植遮住部分監控畫麵,我隻能看到情緒激動、來回踱步的虹姐和琬琬的背影。
虹姐不知道在說什麼,琬琬一直低著頭。
突然,虹姐揚手抽過去一個耳光。
MD,敢打我的琬琬!老子連使勁摸一下都舍不得!
我正想往外衝,發現那個大老板走進電梯。
他好端端地用兩條腿走路,沒坐輪椅!
我的腦袋頓時不夠用了,這是什麼狀況?
有錢人的生活都這麼複雜嗎?
大老板也朝月弦亭去了。
我暗自慶幸,好在虹姐是女人,即使被發現也沒什麼。
轉念一想,我TM竟然還在為琬琬擔心,真是不可救藥!
大老板在距離月弦亭約五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聽了片刻,轉身回去了。
又過一會兒,虹姐和琬琬也回去了,都沒有再出來。
隻剩下一臉懵逼的我獨自在中控室淩亂。
琬琬來這是不是虹姐安排的?
大老板為什麼假裝腿腳不便?
他們三個是什麼關係?
我迫切想理清這些疑惑。
但內心的失落把我打擊得體無完膚。
琬琬顯然並非我了解的那麼單純。
我好像落入一場陰謀之中,心痛得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