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將仇報?”徐宴唇角逸出冷笑,“父親在的時候,對二叔家恩情也不小吧?誰對誰恩將仇報?”
昨天晚上,二叔宣布了周慕揚和徐鷗的訂婚之後她就一直在想這件事。
當時她和周慕揚的事,家裏人差不多全都知道。明明都清楚她對周慕揚的感情有多深,還要明目張膽的搶她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受著她父親的恩惠,扒著她父親的遺產過日子,反過頭來還要在她背後放冷槍!
張曼華被她一通嗆白,臉色有點難堪,還想說什麼,卻被徐宴打斷:“我很累了,等會兒還要去公司,想先去洗個澡,您自己休息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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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夜色酒吧。
沐邵恒守著一臉菜色的陸正曦,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哥們兒,也別太生氣,畢竟沒啥大事,一切都能重頭再來!”
陸正曦咬咬牙,揮開他的手,道:“這個小東西,我不會放過她的。”
“嘖,您口味兒還挺重。”沐邵恒想著徐宴臨走時罵自己的幾句話,“這小辣椒可不好吃吧?”
陸正曦黑著臉穿上衣服,拿起徐宴落在桌上的手機,一字一頓的說:“吃?我拿她做辣椒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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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張曼華已經走了。桌上給她留了個紙條,說讓她周末回鳳凰山那邊吃飯。
徐宴歎口氣,把紙條折起來,隨手加進書裏。
媽媽很愛她。可是有時候這種愛,讓她窒息。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分得清誰對她掏心掏肺,誰對她虛與委蛇。二叔一家在父親去世後的所作所為,實在稱不上講道義。
可媽媽為了讓她扒住眼前的富貴生活,硬壓著她在二叔一家麵前低頭。
實在讓人想不通。
徐宴把頭埋進軟枕中,沉默了幾分鐘。猛然間想起來自己還要去公司,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連臥室都沒進,抓起剛才從酒吧順來的衣服,急匆匆的打車往公司去。
她現在在徐氏房地產的分部上班,一畢業就進了公司,當了大半年的跑腿助理,除了端茶倒水溜須拍馬,一點兒東西都沒學到。
他們秘書部統共四個人,一個拚死拚活殺進公司的名牌大學生,一個嗑瓜子十級不傳閑話就能死的碎嘴婆,還有個成天含著刀子上班的主管。
徐宴空降秘書部,就像沙丁魚進了鯰魚群,瞬間激起了這些人同仇敵愾的鬥誌,每天在辦公室裏上演著加強版的步步驚心之辦公室宮心計。
徐宴趁主管蘇珊上廁所的時間溜到自己的工位上,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胸口,拿出茶杯,貓著腰到茶水室接水。
還沒進茶水間,便聽到“碎嘴婆”張姐的大嗓門:“誒,小楊你還不知道吧?昨晚上徐董事長家的千金回國,接風宴上,咱們辦公室那位公主殿下可出了好大的風頭!”
“怎麼回事?”
“我聽說呀,她昨天一去,就先嗆了人家徐小姐一頓,人家好心好意的給她介紹對象,她倒好,非但不領情,還把那些人一通臭罵,眼睛都長到天靈蓋兒去了咯。”
“唔,小徐條件也不差啊,眼光高一點也是正常的。”小楊倒是說了句公道話,徐宴心下一暖。
可這點溫度還沒暖透她的心,便聽見張姐尖刻的笑聲:“哈哈哈......她眼光是高!高到想要扒著自己姐姐的未婚夫上位呢!”
徐宴再聽不下去,一腳踹開茶水室的門,衝著愣住的張姐翻了翻眼睛:“怪不得我在外邊就聞到茶水室的臭味兒了呢。”
“啊?”
“原來是有人在這裏邊兒放屁啊。”
她徑直過去,擠開張姐,接了杯水。衝小楊笑笑,道:“楊姐,趕緊出來吧,別回頭嗆到您。”
張姐被她這一通嘲諷,臉都掛不住了,罵罵咧咧的說:“你怎麼說話呢?什麼教養啊。”
“沒您教養好,背後傳起謠言來一套一套的,就您這才能,不去當個狗仔真是可惜了。”徐宴今天心情本來就不怎麼美麗,這幾句話句句紮她的心口,沒當場撕了張新芳的嘴就算她積德了。
小楊見兩人氣氛不好,忙出來打圓場,道:“宴宴你可算來了,剛才蘇總管找你都著急了。”
徐宴領她的情,笑了笑:“早上有點兒事,過來的晚了。”
寒暄完,她也沒什麼心情留在這裏看著張新芳那張老臉添堵,端著茶杯走了出去。
張新芳看著她纖細的腰肢,嗤笑一聲:“現在拽什麼拽?要不是徐董事長給她說話,她憑什麼能進這裏?”
小楊裝作沒聽見,打著哈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