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門外站著的人是奶奶。

是屍塊拚湊起來的奶奶，鮮血侵染了全身。

奶奶看我開門站在她麵前的瞬間，嘴角露出了一抹陰森的笑。

“真是奶奶的好孫子，既然如此，那下來陪奶奶吧！”

瞬間，一股涼氣往脖頸裏灌，我被這股陰冷刺激的頓時清醒了過來。

這不是我奶奶！

確切的說，我奶奶已經死了，魂魄也被殺豬刀消散，是有臟東西操縱我奶奶的屍體！

想到這，氣的我雙眼爆紅，緊握拳頭，轉身衝到炕上，摸枕頭下麵的殺豬刀。

可為時已晚！

‘奶奶’如同全身僵硬的朝我撲了過來，嘴裏流出來的鮮血混著泥土掉在我臉上，糊的我睜不開眼睛。

我腦袋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我要死了！

可奶奶死時候的畫滿浮現在我眼前，還有希望我活下去，這句話一直回蕩在我耳邊。

不行！

我不能就這樣被臟東西弄死了，不然對不起死去的奶奶！

一時間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抬腿嘭的一聲將‘奶奶’踹飛了出去。

奶奶生前就是普通的農村小老太太，根本架不住我這半大小子的一腳。

整個人被我踹飛了出去，我這才抽出時間快速摸出殺豬刀，扯掉紅布，虎視眈眈的戒備。

奶奶對不起了，原諒孫子不孝，您死了都不能讓您安息，讓您有個全屍！

“媽的，老子弄死你！”

想到這，我全身血液沸騰，蹦下炕天舉著匕首，對準‘奶奶’額頭天門刺了過去。

殺豬刀碰到天門的瞬間，隻見一團青煙從頭頂上鑽了出來，同時傳來一聲慘叫。

嘭的一聲，奶奶的屍體摔在了地上，登時變成了九塊的瞬間，一道紅色影子躥到了一旁，輕盈的落在了木箱櫃子上，血紅雙眼陰冷的盯著我。

黃皮子！

眼前這隻黃皮子，通體紅毛，正是傳說中的千年紅，萬年黑。

也難怪會將奶奶的屍體弄出來，又操作屍體回了家。

越想我越惱火，看向黃皮子的眼神也充滿了滔天恨意！

顯然，眼下已經顧不上自己是不是紅黃皮子的對手了，對它隻有深深恨意！

“畜生，你敢禍害我奶奶，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給我奶奶出這口惡氣！”

說完，我便對準黃皮子砍了過去。

就在殺豬刀即將砍在黃皮子腦袋上時，嗖的一聲扭動身子朝我襲了過來。

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手心裏多了一灘鮮血。

被這畜生玩意撓傷了！

抬手再次朝黃皮子砍了過去，隻見那玩意速度極快的竄到了院子裏。

我緊跟到了院子裏，卻發現東邊天空已經泛起橙紅旭日，而院子裏再也不見黃皮子的蹤影。

難道說那玩意怕太陽？

可我小時候聽村子裏的老人說，中午的時候都能看到黃皮子，晚上也能瞧見。

莫非是懼怕旭日？

所有精怪都是靠吸收月華成精，體內都有陰氣，而陽氣克製陰氣，一天當眾旭日初陽時是陽氣最旺時。

正午的太陽雖然是極陽同時也是極陰，正所謂物極必反。

看來是真的懼怕這旭日初陽才逃走的。

我擦了擦冷汗，又擦了擦臉上的鮮血，轉身朝屋子裏走了進去。

將奶奶的屍體一塊一塊撿了起來，重新用紅布包好放進竹筐裏，跪在地上磕了四個頭。

都怪我太廢物，太沒用，保護不了自己，甚至連累死了奶奶，奶奶死後也不得安靜！

空有書本上的東西，卻沒有實戰經驗。

看來要盡快想辦法，將書本上的東西用到實戰中。

我收拾好了屋子後，也不餓更不想吃東西，就坐在放在奶奶屍體的竹筐前發呆。

一直到了中午，又重新將屍體埋到了黃皮子山。

這次很順利，甚至還能看到幾個上山打豬草的村民，但我都離他們遠遠的，生怕被他們發現。

我是他們口中的災星，瘟疫，但他們礙於奶奶的麵子沒弄死我，可現在奶奶不在了，我還是個半大小子，在常年勞作的成年男人麵前，跟小雞崽沒啥區別。

來到九宮位時，發現坑周圍滿是爪子印，看來跟我猜想的一樣，是那群黃皮子幹的。

我默默的將奶奶的屍體重新埋回到九個坑裏，又從竹筐裏取出四根香點燃，跪在地上磕了四個頭。

剛下山走到家門口，就聽到身後有人喊我。

“九娃子，處理好你奶奶的後事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屠夫的婆娘張嬸子，一時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可能是因為在山上，把張屠夫的屍體砍了幾瓣心虛，不知道怎麼麵對張嬸子。

我低著頭點了點，：“張嬸子，有什麼事嗎？我待會去還殺豬刀。”

“沒，沒什麼，嬸子找你不是為了殺豬刀，你喜歡就留下吧，你叔也不用。”

張嬸子麵色難看的問道：“嬸子找你，是想讓你幫忙找找你叔，昨下午你前腳走，你叔就出去了，說是有人找他殺豬，可這都過了一天一夜，他還沒回來。”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開口。

“張家媳婦，你咋還在這呢，你男人都被黃皮子給吃了，村民上山瞧見了，給弄回家來了，你還是快點回去瞧瞧吧。”

張嬸子一聽這話，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最後被其他村民攙扶著離開了。

期間這些村民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到啥厭惡的東西一樣，眼神裏滿是厭惡，嫌棄，甚至離我八丈遠。

我也沒說什麼，隻是打開門進了院子，等晚上村裏人離開後，我再去張屠夫家。

這件事跟我脫不開關係，可我沒想到的是，張屠夫竟然是為了我才慘死的！

晚上，等其他的村民離開後，我便拿著紙去了張屠夫家。

張屠夫跟婆娘剛剛成親兩年，還沒有孩子，晚上的靈棚裏隻剩下長繩子一個人，坐在棺材前燒紙。

我走進院子裏，張了張嘴。

“九娃子，你來了啊，你說你叔這麼早就死了，留下我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張嬸子看到我的瞬間，再次嚎啕大哭。

本來我想安慰張嬸子，可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幹脆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我做夢都沒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張嬸子。

第二天，去幫忙的村民們發現，張嬸子被人扒掉了皮，半截身子栽進鍋裏煮熟了，身邊還趴著一隻同樣剝皮的黃皮子，跟張嬸子姿勢一模一樣，死在了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