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全身上下粘乎乎的,走到門口的時候,夕陽西下,站在微高的半山坡上,上百戶人的村莊炊煙嫋嫋,綠水青山,像一幅油畫一樣好看。
江晚進去籬笆的院子裏,腳步頓了一下,念叨:“要是有個院牆就好了。”
宋國安將這話聽了去,說道:“別著急,等小麥收回來了,我就打土坯,到時候我給你起院牆。”
江晚並未將宋國安的話放在心上,幾人簡單的洗了把臉,劉霞便將晚飯做好了。
這兩天大家都辛苦,劉霞把平時舍不得吃的白麵拿出來,在裏麵和了少許蕎麥麵,做了涼麵。
門口半山坡上,全是成片的野韭菜,劉霞割回來一些,炒了一盤,順便還涼拌了半盆子灰灰菜。
江晚早就餓了,但是比起吃飯,她更想洗個澡睡覺。
一碗麵吃完,宋國安看她吃的少,拿過她的碗打算給江晚再盛一碗,江晚趕忙道:“我夠了,不想再吃了。”
宋國安皺眉:“幹一天活,就吃這麼一碗?”
“真的飽了。”
江晚話說著,就打了一個飽嗝兒。
這女人什麼胃,總是吃這麼少?
幾個大男人飯後一抹嘴,借著晚風坐在院子裏磨鐮刀。
江晚想幫忙洗碗,劉霞沒讓她進廚房。
江晚捏著酸疼的胳膊回去房間,杜芳來到江晚房間,神神秘秘說道:“嫂子,晚上我要去河邊洗澡,你去不去?”
江晚聽著眼睛一亮,她小聲道:“好,我去。”
“那咱們說好了,等天黑下來,咱們就走。”
江晚點頭,這村子裏的女人都是天黑後到河邊淺水區泡澡的。
宋國安進來,看到江晚在床邊安安靜靜坐著,手裏還拿著一本書看,他道:“能看懂嗎?”
江晚哪裏是在看書,腦子裏分明是在想著總不能一直這樣累死累活的掙工分吧?
要知道,這一年下來,也分不到多少糧食的。
江晚回神,問道:“咱們村,怎麼樣一次性掙很多工分了?”
宋國安想了想,說道:“開荒吧,等小麥收完,隊裏就要開荒了。
到時候誰家開荒畝數越大,誰家的工分就越多。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就是隨便問問。”
幹活實在是太苦了。
“你別多想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江晚歎息一聲,沒再說話。
宋國安就這麼躺在床邊,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江晚,江晚道:“你怎麼不脫鞋子?”
宋國安道:“老子腳臭。”
江晚低頭小聲嘀咕:“知道自己腳臭,還不快去洗澡?”
宋國安道:“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我跟杜芳去河邊了,你先睡吧。”
不用想都知道,她們肯定是去河邊洗澡。
宋國安想到村裏有幾個二傻子,還有幾個知青大晚上就喜歡去河邊,他道:“別去河邊,就在自家門口的小河邊跑。”
江晚問道:“為什麼?”
“我說有人偷看你信嗎?”
江晚:信才怪,大晚上哪裏有人?
想歸想,最後還是跟杜芳在自家門口摸黑了洗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