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老看陳洛手中半生不熟的烤魚,心中明白,是這個心細的弟子看出他魂體不適,要提前滅火,心頭頗感欣慰,“這確實是火石,助燃煉丹神物,對為師雖然有些克製,但為師魂力強大,磨不掉血的,你放心烤製就是。”
“真的?”陳洛笑著看向劍老。
劍老道:“為師魂體三十年不滅,區區丹火便能將為師灼燒?”
聽劍老如此說,陳洛便放心下來。
劍老從水簾洞中又找了幾塊岩鹽,陳洛拿青芒刮下一些鹽抹灑在烤魚上大快朵頤。
大魚足有五斤重,陳洛以前食量不大,今日卻吃的隻剩下一根魚骨和魚頭。吃飽後,身體溫暖,隨拳頭輕握,便感覺氣力十足。
“呼,劍老,我好像......感受到靈氣的存在了。”陳洛激動,聲音微微發抖。靈氣無形,但密集到一定程度,卻能呈現出神聖的紫色。
在這安靜的水簾洞中,陳洛意識稍稍專注,便能感受到四麵八方大片淡紫色的氣息。
這些氣息可以緩緩流動,當他有意思提運左臂紫竅,那如同氣流般的靈氣便被招引而來......
“這應該就是納靈。”
陳洛內心激動無比。
劍老笑而不語,隻是運用魂力提引了一捧清水不斷衝刷那柄青芒。
......
這是陳洛“失蹤”第七日了。
巳時,青州城陳氏家族一處分支府邸。
在玄楚的帶領下,家族千名弟子全部出動,柳隱發動她在蒼龍學院的同學,甚至是老師全城無死角的尋找陳洛,卻沒有任何信息。
柳隱七日未眠,雖是武修,但如此消耗,身體也是吃不消,此刻坐在分支府邸溫暖的房間內昏昏欲睡。
玄楚推門而入,沉重房門的吱呀聲也未能驚動柳隱。
看見打盹的柳隱,玄楚過去解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柳隱身上。
柳隱驚醒,頓時起身,將大氅還給了玄楚。
玄楚苦澀一笑,也未多言,“青州所有的酒樓、民宅、包括護城河等已經翻找三遍還是毫無下落,下一步我準備聯合其他家族繼續尋找。總之,你不說停手,我便一直找下去。”
柳隱眼睛通紅,心如刀絞,如果陳洛真的離開了家族,不可能找不到。
連續找了七日還是毫無下落,唯一的解釋......就是人已經死了。
外麵,老林、小喬疲憊的來到府邸,先是向玄楚和柳隱行禮,隨後苦澀的搖頭。
此刻外麵有家族弟子向玄楚彙報情況,玄楚暫時外出。
柳隱強打精神,看著老林和小喬道:“老林,小喬,你們確定......陳洛真的沒有離開家族?”
老林道:“小姐,這個問題您已經問了好多遍,老林用人頭保證世子沒有離開過家族!”
柳隱不由握緊了拳頭,腦海中浮現出陳弘壽以及柳魁的模樣,旋即朝外走去,他準備找柳魁問問,想起那個已經被帶偏了的弟弟,柳隱無力暗歎。
“小姐!”老林在喊一聲。
柳隱停了腳步,微微回頭。
“小姐,世子這次來朝京,實際上是因為你。”
“我知道。”
“老林是說,世子的意思是,要跟您解除婚約。”
柳隱冷笑,“讓他自己來跟我說!”言罷推門而出。
......
柳魁是柳隱的親弟弟,比柳隱小五歲,今年剛剛十三。
十年前陳北川離開青州,本想也帶著柳魁,可惜柳魁身體羸弱,隻有三歲,脾胃虛弱,五穀不能食,西涼環境不比青州,柳魁留在這裏會得到家族的照顧。為此,陳北川特地找到了陳季常,希望陳長老暫時收留柳魁,待西涼穩定,他在將柳魁接走。
姐弟二人自此分開。隨著柳魁逐漸長大,已意識到人情、關係、權力,這個姐姐嫁給玄楚,或者嫁給陳弘壽,都好過嫁給陳洛那個廢物。
他甚至還知道,這些年西涼那條靈脈基本上已經被掏空......家族準備放棄西涼了。
柳魁開悟,在陳季常的關照下,也進入了蒼龍學院,此份恩德,叛逆的柳家二少爺,渴望報答,所以多陳弘壽的話,他言聽計從。
此刻柳魁正和蒼龍學院幾位天賦不錯的少年在青州城有名的萬花樓開懷暢飲,富貴人家的孩子早熟,幾個少年外觀看上去雖然年輕,但絕對想不到隻有十三四歲。
小世子是陳洛事件的目擊者之一,幾杯老酒過後,故意炫耀自己的身份,什麼陳仲是他爺爺,陳季常是他義父,陳弘壽是他兄長等等,其他一眾人聽的滿臉羨慕之色。
“沒想到柳魁竟是陳家之人,小弟敬柳魁兄一杯。”有少年端酒而來。
柳魁來者不拒,大口痛飲,對外麵喊道:“把老鴇子喊來,給咱們兄弟找幾個小妞!”
一聽找小妞,少年們頓時激動起來,雖初入煙花場所,但畢竟年少,談及男女之事,心有所想卻又有些羞澀。
見眼前幾個少年麵帶羞澀和駭然,笑罵幾人沒出息,隨後回頭看去,差點魂給嚇出來。
在門口處站著的,是蒼龍學院天才級的學員,也是他親姐姐柳隱。
“姐......”
柳隱箭步衝上去,甩手一記耳光抽在柳魁臉上。
啪。
柳魁被打的一個趔趄,半張臉都木了,“姐,姐,別打......”
柳隱抓住他衣領,手臂揚起,小世子嚇的抱頭,柳隱卻抬腳猛踢其皮股,砰砰砰,連續幾腳,小世子疼的哎呀哎呀。
當著自己的朋友被打屁股,臉麵盡失,叛逆的世子惱羞成怒,轉身一拳轟向自己的親姐姐。
拳芒之上,竟帶有幾道金色氣芒。
柳隱大怒,這個混賬東西,竟敢還手,而且還使用武技!
柳隱手掌伸出,一把抓住了柳魁打來的拳頭,用力一掰,柳魁吃疼,勁氣渙散。
在柳隱眼中,此力量形同螻蟻,她一手抓住柳魁頭發,另外一手在其臉上狠抽幾下,打的柳魁頭暈眼花,隨後被拖了出去,拽到護城河上一艘遊船之上。
船艙之中,柳魁被打的跪在柳隱麵前,眼淚鼻涕橫流,“打,繼續打,打死我!讓我早早的去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