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兮穿越回來的第五日,雁歸來就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來不及換一身幹淨的衣服,他就匆忙去了雁兮的亭台閣。
“雁兮!”雁歸來指著雁兮破口大罵,“你個小兔崽子,能不能讓我省點心,我這才走了多長時間,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雁兮看著指著自己鼻子罵的男人,心底隻有感懷。
上輩子,她病重無藥可醫之時,她爹已不再這般的意氣風發。
彌留之際,印象中的雁歸來已有幾分老態龍鐘。
而當年的雁歸來,不過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
“爹——”一個字出口,雁兮已然紅了眼眶。
雁歸來的訓斥就被堵在喉嚨口,剩下的,就隻有心疼了。
他這寶貝女兒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呢。
“誒喲,兮兮不哭,是爹爹不好,爹爹沒照顧好兮兮,手疼了吧,爹爹給呼呼,呼呼就不疼了。”雁歸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雁兮床邊,蹲下身子抓著女兒的手臂,低頭輕輕吹著氣。
一邊吹氣,他還一邊低聲安撫,“兮兮不怕,爹爹給兮兮請最好的大夫,不會疼,也不會留疤。”
雁兮看著眼前將自己看得如珠似寶的男人,曾以為再也無法相見的悲切湧來。
“爹!”她撲進男人的懷裏,痛哭出聲。
雁歸來不明所以,隻當女兒疼得厲害,心也跟著揪起來了,“茯苓,快去請大夫,請最好的大夫!”
“乖乖,大夫馬上就來了,不哭了哦。”雁歸來的手,一下一下地在雁兮後背上輕撫。
雁兮哭了好久,才從父親懷裏退出來,“爹爹,我不疼了,我隻是想爹爹了。”
“乖,爹爹這不是回來了嘛。”
從前他許久不在家,也沒聽這丫頭說想他,如今他這才走了幾天,怎麼就想他了?
在他看來,分明就是傷口疼,又怕他擔心,這才找了說辭。
這丫頭懂事得讓人心疼。
雁歸來回府的次日,周語堂便帶著媒婆上門來提親了。
當時雁兮正拉著茯苓給她讀今天新送來的賬冊。
雁歸來本就不願雁兮和周語堂在一處,奈何自家女兒做生意上頭頭是道,感情上卻是個呆傻的,硬是要一頭撞周語堂那堵南牆上。
男人最懂男人了,這姓周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他這個當爹的,勸也勸了,罵也罵了,然而,一點效果都沒有,甚至還讓雁兮說出再阻攔,她就和周語堂私奔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這會兒聽說周語堂帶人來提親,雁歸來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對上那要殺人的目光,茯苓往後瑟縮了一步:老爺今天好恐怖啊!
下一秒,雁兮抬起頭,“怎麼不念了?繼續呀。”
仿佛沒聽到周玉堂來提親的消息。
茯苓愣了一下,她家小姐這段時間對周公子似乎並不關注了。
偶爾周公子送了東西過來,她也不冷不熱,都不瞟一眼,渾不在意。
從前不允許任何人說周語堂一句不好的小姐,今番卻連他的名字,都不屑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