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有。
蒼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蘇禾身上,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可思議的端倪。
蘇禾並沒有一直選擇贏。
槍打出頭鳥。
她一個陌生人,且是個姑娘。
來這種危險的場所,若是真卷走了二十兩銀子,或許十分顯眼。
百戰百勝,也會被其他人盯上。
但為了賺夠自己所需的銀兩,蘇禾跟放風箏似的,兩把贏,一把輸。
至於能把控好這個節奏,也多虧了她這雙耳朵,以及店家把控的貓膩。
如果不出老千,她未必能這麼順利。
畢竟運氣這東西,她素來不確定。
可是出老千,那就一定會有破綻。
蘇禾壓上了一錠銀子。
蒼修又有些猶豫了。
不應該。
從他觀察中,蘇禾應該看穿了那小二的把戲,可為什麼,要輸呢?
這一把如果壓小,二十兩銀子,眨眼間就能拿到。
果然。
店家開了大。
蘇禾二話不說,垂頭喪氣地從台桌上下來。
她這一番亂打,沒人知道她手裏到底有多少銀錢。
隻會記得她一直在輸輸輸,那一錠銀子更像是輸光了底牌,她這模樣裝的也像。
“哎,她早就該收手的。”阿昭跟蒼修說道:“你看,這賭場不是什麼好地方吧!”
阿昭是看著蘇禾從贏到輸的。
“嘖。”
蒼修回憶了一番她剛剛那些操作,忽的一笑。
像是亦有所感。
蘇禾在出門前看向他們這裏,一個對視。
蘇禾挑起了眉。
這男人,長得可真鶴立雞群,一看便不是個善茬。
危險的很,要遠離。
蘇禾收了目光。
蒼修卻對她的那一眼勾的興致盎然。
如同棋逢對手。
蘇禾出了門在街上轉悠沒多久,那陰暗裏藏著的乞丐就跳了出來。
且不是一個人。
三兩個乞丐飛快地將蘇禾圍了起來。
剛剛的乞丐也不是個傻子,回憶了半天,隻可能就是蘇禾偷走的銀子。
“敢問姑娘混那條那路的?倒是我黃某不識泰山,一朝鷹著眼,沒認出姑娘真身呐!”
蘇禾這副身體,餓的麵黃枯瘦,但是難掩清麗。
還有那眼神,可憐巴巴的瞧起來無辜的很。
輪誰也想不到,這骨子裏竟然是個蔫壞的玩意兒。
“要銀子?”
蘇禾倒是可以裝。
但沒必要。
那乞丐愣了愣,這人竟然還敢光明正大的說?
蘇禾伸手一丟,說道:“還給你。”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人都懵了。
蘇禾就這麼坦坦蕩蕩地走出了包圍圈。
“不是......”
阿昭也蒙了。
“主子,她她她,她不是......”
蒼修就喜歡別人這副模樣,眾人皆醉我獨醒。
碰見這麼個好玩的事兒,蒼修的脾氣也好了很多,給自己那可憐的笨蛋仆從解釋道:“這人啊,可謂是空手套白狼。”
“她本沒錢,這本錢呢偷的是小偷的。”
“什麼!”
阿昭更懵了了。
偷的小偷的?
天下還有這麼滑稽的事兒?
“不過她的錢不都輸完了嗎?我親眼看到的!”
這就是蘇禾的高明之處。
她每次把輸錢跟贏錢的比例拿捏的很好,看似在虧,實際在用這種方式洗白了贏的錢,並且偷偷都藏了起來。
營造了虧損的假象。
“走!跟上,跟上就知道了。”
他們的遊山玩水計劃,因為碰到了蘇禾,變得無聊且生動起來。
他倒要看看,蘇禾接下來要做什麼。
蘇禾去的地方倒是又一次讓蒼修摸不清頭腦。
她進了這鎮子上最大的酒樓。
“這是拿了錢就要揮霍一番?她不得好好攢著,給了她那惡毒的後娘才對?”
尋常人都是這麼想的。
蒼修一時間猜不出她的打算,隨著跟了進去。
這蘇禾眼睛都沒眨,直接找了數道招牌菜,從袖子裏啪嗒啪嗒扔出了五兩白銀,還大手一揮,不用找了。
如此的闊綽,就連原本對她有些不太恭敬的小廝都變得畢恭畢敬。
這酒樓起於汴京。
跟蒼修家還有些關係。
汴京第一家盛豐酒樓便是他蒼家的,而後遍布各大南北這件事情,應該是他兄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