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個把時辰的藥,眼看著天也黑了,她這才回來。
她回來時已經錯過了晚飯,就隨意在廚房撈了點。
她煮了水,加上些涼水,端回屋裏。
為避免久躺生瘡,每隔幾天,她都會給三郎擦洗身子。今天又該到給他擦洗的日子。
她用力將他翻了個身,緩緩將他身上的衣服退下來。
他精壯的身材露在她眼前,腹肌、胸肌一覽無餘。
雖然他的皮膚還是冰冷的,但她卻再也無法平靜。一想起白天護她那個高大、生猛的顧三郎,她的胸口就砰砰跳得厲害。
“三郎,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啊,是因為人躺久了容易生瘡,我必須給你擦洗下子。”她紅著臉跟他解釋了一遍。
以前每次擦洗,她都是按部就班,這一次不知為何手卻抖動得厲害。
三郎胸口微微起伏的畫麵,不斷在她腦海裏閃現,怎麼都抹不去。
她下意識地講目光移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突然,一隻大手捉住了她的手。
她嚇得一激靈,快速向後退去半步。
在確定了抓她手的是三郎之後,她才總算鬆了口氣。
他眼神惺忪,將醒未醒地看著她,“再擦下去,要起火了。”
她麵頰一燙,不敢看他,“我真不是要占你便宜,我是怕你生瘡。我......我......”
他順勢將她往身邊一拉,她一個沒站穩,直挺挺地壓在了他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鼻息相抵,不到一個拇指的距離。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小動物撞了一樣,噗通噗通一陣狂跳。緊接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沸騰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人生第一次有這麼奇妙的感覺。
“不用擦了,以後也別擦。”他口中吐出微熱的氣息。
“哦!”
她這才回過神,“三郎,你又醒了。”
“嗯!”他將她抱著翻了個身,放置到他旁側的位置上,“被你擦醒的,癢!”
“哦......那......那你還會暈過去不?”
“說不好。”
“那我去後山多挖點藥,你多喝點,應該好得更快。或許用不了入冬,你身體裏的毒就可以徹底清了。”她貼著他的耳朵說。
因為夜深了,隔壁婆婆和公公都睡了,她不想吵醒他們,所以特地壓低了音量。
這麼被子裏和人說悄悄話的感覺,還挺奇妙的。
顧書閑側過身來,調整到和她麵對麵的角度,一本正經道:“別挖了,累。我的毒自己能解,多睡睡,入了冬自己就好了。”
“哦!”她抿了抿唇,“那好吧。”
他眉頭微微一挑,“就這麼想我快點好起來?”
淩蕭蕭耳根子發燙,再一次結巴,“我......我,家裏事情多,你醒了,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
“快了。”他抿唇笑了笑,又側過身去,“早點休息。”
“哦!”
“對了,我醒了的事,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他再一次強調。
“哦!”
都說瞎子耳朵好,兩人雖然都減低了音量,但還是引起了代開群的注意。
“咚咚咚!”
她隔著牆壁敲了敲,“蕭蕭,是不是蚊子多,睡不著?我這有滅蚊香,你要不拿一盤去點上。”
淩蕭蕭回答說:“婆婆,剛剛是太熱了,我起來打了蚊子。現在沒事了,你先睡吧。”
她和顧三郎相互對視了一眼,不敢再說話。
她心頭原本還有千萬個問題想問他的,但又怕驚擾了別人。她硬是生生忍到了大半夜,推了推他胳膊,“喂,三郎,你還醒著沒,我有話想問你!”
哪裏還有回應,他又跟之前一樣,冷冰冰、直挺挺地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