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濃重的腐味鑽入鼻尖,胸前的重物的壓的她喘不過氣。
隨著禿鷲的森冷哀嚎,地上的人兒緩緩睜眼……
然而入目便是被綠螢鋪滿的爛肉枯骨!
葉拾下意識推開身上的腐屍,驚坐起身,但拉扯著身上的傷口疼的她說不出話。
什麼情況?
四周白骨森森,泛著惡臭的死屍層層疊起,枝上的禿鷲眸中泛著綠光一臉貪婪的盯著她……
等等!
葉拾手指猛然握成拳,她不是在執行任務時被隊友背叛槍殺了嗎?怎麼……
正思索間,一股不屬於葉拾的記憶驀然灌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紛至遝來,撐得她腦袋疼痛難忍。
她穿越了!
且現在的身份是當朝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隻是娘親早逝,父親不疼,姨娘弄權。
甚至,姨娘李氏還把原主活活打死,丟到了亂葬崗!
葉拾震驚之餘,倏然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升起了一股燥熱。
悶熱的焦躁感襲上心頭,葉拾的臉頰慢慢地變得通紅。
“該死,竟然還下了春毒……”
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找個地方好好地給自己解藥。
葉拾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死人堆裏,延綿不斷的惡臭和肮臟令人難以承受。
倏然,她腳下一軟,似乎踩到了什麼溫熱的物件!
“唔……”一聲悶哼。
葉拾長睫一顫,勾起薄唇,“鬧鬼了?”
低頭往下一瞅,葉拾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讚歎的輕哼。
是個還活著的男人!
男人的臉如刀削斧刻般銳利又精美,黑夜將他的棱角映的愈發清晰,隻是雙腿已經血肉模糊,瞧著是殘廢了。
驀然瞧見雄性生物,葉拾體內躁動不安的春毒越發活躍。
“該死!”葉拾低罵一聲,指甲掐進皮肉,試圖以痛楚留住自己即將消散的理智。
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冰冷,唇形弧度猶如誘人犯罪的毒藥。
葉拾心坎裏的悶熱和難受席卷而來,她不自覺地便把眼神投向了身側的男人。
“得罪了。”
葉拾聲音低啞,直接用人解毒。
意識到這個葉拾想做什麼後,一直不曾言語的男人一雙暗眸霎時染了血色,“你……大膽!”
葉拾對那幾近狂戾的眼神視而不見,繼續專注解毒。
良久之後,葉拾才狡黠一笑。
“大膽又如何?”她嗤笑,“你個男人又不會吃虧!”
說罷,她揮揮素手,便瀟灑飄逸地離去。
隻留下男人在原地瞪著一雙黑眸,神色越發的冷肅。
不消多時,幾個如同鷂鷹般的身影鬼魅般地由遠及近,跪了男人的身邊。
幾人一身玄衣,聲如洪鐘地請罪道:“王爺恕罪,屬下來遲!”
漆黑如墨的夜色在一瞬間遮住了皎潔的月華,也叫男人的側臉更加流魅醉人。
“給本王去查,是誰家的女子,如此放肆!”
男人驀然開口,薄唇輕啟,沙啞動聽的聲音如同斬釘截鐵的利刃。
丞相府。
前廳,庶出的二小姐葉玖玖一身粉/嫩的衣裙,正跪在地上嗚咽地撒嬌。
“不!我不要嫁給楚王!那是個剛從戰場回來的殘廢!我寧願死也不嫁給他!”
丞相葉廷頭疼地捋著胡須,身邊坐著生了一雙狐魅眼睛的姨娘李氏。
李氏心疼地直用帕子掖著眼角,痛苦地道:“好孩子,皇上給楚王賜婚,我們沒有反抗的餘地啊。”
驟然,一道清麗悅耳的女聲灌入眾人的耳朵。
“李氏,你這個狗膽包天的東西,還有你不敢的事兒?”
一道高挑窈窕的倩影緩緩而來,不是葉拾又是誰!
那張素白如玉的俏臉寒霜密布,尤其是一雙明眸閃著死神壓迫般的銳利,令人不敢直視。
幾個侍女急匆匆地跟在葉拾身後,抹著冷汗哆嗦地喊道:“大小姐,您不能就這麼闖進來……”
葉廷胡須輕顫,怒道:“葉拾,你還好意思回來?”
李氏和一旁的葉玖玖見狀登時嚇的瞳孔亂顫,葉拾不是已經斷了氣,被埋在了亂葬崗嗎?
死人,怎麼可能複生呢?
李氏壓住心底的心悸,眼波流轉過一抹算計,假惺惺地道:“小拾,你這是跑哪兒去了三天沒回家啊,還真是沒心沒肺!不知道我們做長輩的有多擔心!”
“擔心?”
葉拾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輕嗤一聲,隨後直接對著李氏那張魅臉狠狠甩了一巴掌過去!
“啪!”
一道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響徹前廳。
葉拾秀眉輕蹙,轉了轉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酸疼的手腕,“姨娘怕是巴不得我早死,又怎麼會擔心呢?”
李氏捂住自己慢慢腫起的臉龐,愕然張大了嘴巴,愣聲道:“你居然敢打我,反了,你反了!”
這大小姐,難不成死裏逃生以後,是從傻了變成瘋了嗎?
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葉拾冷笑著抬起眉眼,冷冰冰/地勾著唇角道:“我去哪裏了,不得問問你嗎?”
李氏心裏咯噔一下,不自覺地發抖起來。
感覺就像是被一頭洪荒猛獸盯住了,沉重的溺水感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難不成,愚蠢的大小姐發現了她在背後搗鬼?
“葉拾你瘋了!你竟然敢打我娘!”
葉玖玖想也不想,從地上一躍而起。
她憤怒地抽出別在腰間的鞭子,重重地衝葉拾的俏臉抽了過去!
葉拾靈動如煙,蹂身而上便奪過了鞭子,反手就衝著葉玖玖的大腿抽了一鞭子。
“啪!”
“啊——賤人!”
葉玖玖新製的絲綢裙子被抽破,嬌嫩的皮膚浮現出一道明顯的血痕。
她淒慘地倒在地上打滾,口中驚慌失措地喊叫著。
葉拾的腦中不斷映著昔日裏原主被葉玖玖鞭撻羞辱的片段,下手的力度更重了幾分!
“事到如今,你們還以為我同之前一般可以任人搓扁捏圓嗎?”
“啪!”
“啪!”
鞭子下的毫不憐惜,接踵而至,抽得葉玖玖滿地打滾,淒慘至極。
“救我!爹!啊——”
就在葉拾還要揚鞭時,一旁的葉廷終是發出了一陣怒吼,“夠了!葉拾!你這瘋癲的樣子,怎麼嫁給楚王做王妃!給我住手!”
葉廷狠狠拍了拍椅子扶手,有些訝然自己一向逆來順受的女兒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葉拾聞言微微蹙眉,隨後抬手把沾染了血跡的鞭子丟在一側,音若寒潭:“你說,誰要嫁給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