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葉小珠看著這場景，倒是對葉大光有了新的看法，沒想到這個在葉母趙氏麵前唯唯諾諾的粗漢子，還有如此果敢的一麵。

“爹，你真是太厲害了！”葉小珠對葉大光豎起大拇指，大加稱讚。

“那是自然！”

對於小女兒的誇讚，葉大光覺得很是受用，他彎下腰將那蛇身撈了起來，轉頭問道：“珠兒，你剛說什麼太牛？太牛是種什麼牛？”

“額......”葉小珠被這冷不丁的問題給問傻了，“太牛......就是種很厲害的牛，我是說爹和牛一樣厲害！”

沒等葉大光繼續發問，站在一旁的葉小珍忽然跑了過去，接過了葉大光手中的蛇屍，高舉過頭頂，衝著癱坐在高處的王氏大喊道：“娘，有蛇肉吃了！”

葉小珠倒是沒想到，方才還和她一樣嚇得半死的葉小珍，現下倒是不怕了。

“孩他娘，你等等再下來！”

葉大光衝著王氏喊了一嗓子，牽著葉小珍又回到葉小珠站著的地方。

“你們等等，這火赤鏈是種喜陰怕光的蛇，估摸著是被我們摔下來時的動靜嚇到了，才跑出來的。”

“這玩意平日都喜歡獨個兒住，不過還是不能大意，我先在附近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蛇，你們莫要亂動。”

葉大光囑咐完葉小珠和葉小珍，便在附近細細搜尋起來。

“爹！我和你一起！”

葉小珠彎腰尋了一塊小點的石頭拿在手中，跟在了葉大光的身後。

葉大光看了一眼小女兒，隻說了一句“當心點”，卻也沒有阻止她。

二人在周圍很是警惕地搜尋了一番，不管是蛇還是蛇蛋都沒瞧見半個，倒是在那荊棘叢裏找到了一處泉水。

說是泉水，不過是從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砂坑裏冒出來的一股清流。

清流隻有小指粗細，從衝刷得很是幹淨的砂坑底鑽出來，突突地冒著，裝滿這個小砂坑後，溢到一旁的亂石堆中，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眼下葉小珠一家四口便圍著這個小砂坑，目光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

自從逃荒開始，喝的都是些雨水、泥水、臭水，他們自己都記不清楚，有多久沒見到這般幹淨清澈的水了。

眼下突然得了這泉水，幾人卻都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誰也不知道葉小珠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活水，沒異味、沒雜質、沒苔蘚，這都可以當做礦泉水拿去賣錢了！”

盯著那泉水，葉小珠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葉大光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伏低了身子，趴在水麵上小小地吸了一口後，身子卻輕輕地抖動起來，細細聽來，卻然是哭了。

“孩他爹，你咋了？”

王氏一臉擔憂，那葉大光抬起頭來擦了擦眼淚，笑著回道：“沒啥，就是想到爹娘他們終於能有口幹淨的水喝了。”

這句話一出來，王氏與葉小珍倒是沒什麼反應，想來是葉大光平日裏也是這副模樣，她們都習慣了。

可這話聽到葉小珠的耳朵裏，把她氣得大聲叫嚷了起來：“他們那麼對你，你還先考慮他們，你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葉小珠的氣急敗壞並沒有惹惱葉大光，他憨笑著回道：“珠兒，爹知道你是為了爹好，可那總歸是你阿爺阿奶啊！要是哪天爹對你不好，你就不給爹飯吃了嗎？”

“哼！”葉小珠氣鼓鼓地瞪著葉大光，“你要是對我不好，你看我給不給你飯吃！”

這幾句話可惱不到葉大光，他嘿嘿笑著起了身，拍拍葉小珠的肩膀。

“我去把東西撿回來，你們娘仨個趕緊喝點水，順便洗洗，用的時候當心著些，別把水弄渾了！”

葉小珠嫌棄地躲開葉大光的手，就見他一溜煙地跑遠了，去撿掉在一旁的水袋和火石啥的。

“爛泥扶不上牆！”

葉小珠低低地罵了一句，自顧著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了泉水裏。

這日頭曬得她身上熱烘烘的，手上傳來的冰涼觸感，頓時讓她精神一振。

“珠兒，快喝水啊，這水甜的很呢！”

王氏掬了一捧水一飲而盡，隻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好。”

葉小珠捧起一捧水，躲在一旁細細把手上的泥洗幹淨了，這才又捧起一捧幹淨的水喝。

泉水甘甜清冽，一絲清甜順著喉嚨流進腹中，葉小珠感覺渾身都舒坦了。

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才幾日而已，對於她來說，卻如同幾個世紀一般漫長而煎熬。

貧窮、肮臟、饑寒交迫，葉小珠嗬嗬一笑，上一世沒人疼沒人愛的生活，原來還不是最苦的。

“如果能活下去，我一定要掙好多好多、好多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