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陸母和陸川聞到香味，到灶前一看，一朵金黃蓬鬆的糕點在灶台上放著，散發著濃鬱的甜香。

吃慣了窩頭的鄉下人平日裏連糕點都是舍不得買的，何況是這個，連一向不怎麼注重口腹之欲的陸川都被香味勾起了饞蟲。

但再饞也知道這此物金貴，哪裏舍得吃，陸母沒想到這小病秧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她在籃子裏放上些細軟的幹草，再鋪上蒸布，把蛋糕切成八份，小心地放到籃子裏，再把布蓋好，又往上蓋了些幹草保溫。

她讓陸川去老陳家問問看今天進不進城，老陳家是做木匠的，他們家時不時會往城裏的家具店送貨，所以家裏也有牛車，村裏有人要進城就會搭他們家的車，隻需給一個銅板的草料錢。

陸川回來道老陳家大兒子今天就要進城，可以搭車。

琳琅本想親自去的，她來到這裏這麼久，還沒感受感受這裏的風土人情，無奈身子實在拖後腿，讓她一個病秧子在牛車上吹那麼長時間的風，怕是嫌自己命太長，隻能讓陸川去了。

那陳家大哥見陸川挎著個籃子，問他籃裏裝的什麼，陸川怕村裏人問東問西，便說母親做了點東西拿去鎮上賣點銀錢，補貼家用。

陸川先到城裏的糕點鋪子轉了一下，確定這裏的糕點鋪子並沒有這東西，於是到來到鎮上富人聚居的地方。

他尋了一戶人家，到門房上敲了敲門，門房裏出來一個小廝，上下一打量，見陸川穿著鄉下人穿的粗布衣，也就有點看輕，問道：“什麼事啊？”

陸川：“家裏娘子做了些糕點，味道很是不錯，因著原料不便宜，家裏舍不得吃，你們家老爺夫人要不要買回去些嘗嘗？”

小廝在屋裏正烤著火，被叫出來本就不高興，一聽這話更不耐煩了，揮著手道：“去去去，我們家老爺夫人什麼金貴糕點沒吃過，你們鄉下人能做出什麼好東西？做出來的東西留著自己吃吧！”

陸川還要再說什麼，小廝已經轉身回屋，他隻好轉身換一家人家。

沒走多遠就看到張家門口出來個丫鬟，穿的戴的還算不錯，正跟門口的小廝說著什麼。

他湊到跟前一聽，隻聽丫鬟說道：“少爺最近食欲實在不佳，人都瘦了不少，夫人急得不行，你去天香樓看看今天有什麼新菜式，給少爺換換口味，快去快去，趕午飯前送回來。”

小廝答應一聲，轉身走了。陸川走到丫鬟跟前，說道：“貴府少爺食欲不振，要不試試我家娘子早上剛做的糕點？”

丫鬟打量了陸川一眼，見他雖然衣著普通，但是樣貌上乘，氣質看著也大方，便耐心道：“我們張家名下就有糕點鋪子，我家少爺什麼樣的糕點沒吃過。”

陸川微微一笑：“這糕點隻有我家內人會做，不信你看。”

說著揭開籃子，丫鬟低頭一看，隻見一塊塊金黃色的軟糕切成三角的形狀，臥在籃子裏，雖然看著已經涼了，但是仍有絲絲的甜香散出來。

丫鬟有些意動，這糕點確實沒見過。於是說道：“倒不是差錢的事兒，隻是這糕點來路不明，我可不敢隨隨便便送給少爺，萬一再吃出毛病來，我上哪找你去，這樣吧，我隨便挑一塊，你吃下去，要是沒事我就全買了。”

陸川有些為難：“我吃倒可以，隻是這糕點選材並不便宜，給我吃了，豈不浪費。”

丫鬟笑道：“你也太會盤算了，罷了，你吃掉的也算我的，這總行了吧？”

陸川這才滿意，讓丫鬟挑了一塊，小心地掰下一小塊，放到嘴裏，糕點十分柔軟，陸川嚼了嚼，覺得還沒到嗓子眼便化了，不由心想：這糕點好吃是好吃，就是太不經嚼。

丫鬟見他吃了沒事，便把他掰了一半的糕點送進嘴裏，不由眼睛一亮。

她原想著眼前的男子看起來就是個農夫，家裏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不想這糕點雖然看起來並不多精致，但口感竟出奇地好，她還從未吃過這麼鬆軟的糕點。

於是問道：“你這糕點怎麼賣的？”

陸川見她表情，就知道這買賣成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臨走前他問過琳琅要賣多少，琳琅卻說讓他看著辦，琳琅既然信任他，他就盡力賣高點。一百個銅板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