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遝照片狠狠地甩在沈霖煙的臉上,剪裁鋒利的照片在她那張精致的臉蛋上劃出一道血痕。
沈霖煙咬了下唇,她並不意外傅夫人下這麼重的手。
畢竟從她當初破產嫁到傅家起,傅夫人就沒給過她一刻好臉色。
傅夫人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沈霖煙你這賤人!瞧瞧你幹得這是什麼事?”
照片上,是沈霖煙和幾個債主們坐在同一張飯桌上喝酒,幾個老男人目光猥瑣地瞄著她,幾次上手摸她的手和後背。
沈霖煙雙拳緊握,隱忍道:“媽,都是誤會。”
“誤會?沈霖煙,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的一個朋友及時把這些照片從媒體那買下來,我們傅家的臉就要被你丟光了!”
“沈霖煙,你現在膽子肥了,敢背著傅輕寒出去跟這麼多男人尋歡作樂!你這dang婦!跪下!”
幾個傭人抓著她,逼她下跪,沈霖煙咬著牙掙紮,她雙手杵地也沒有跪。
“你還敢不從!”
正當傅夫人大發雷霆的時候,玄關的門突然開了,傅輕寒推門走了進來,西裝革履,麵容矜貴。
他拿起那些照片,垂眸打量。
今早他在公司接到傅夫人的電話,叫他回家親自看看沈霖煙做得那些“好事”。
掃了幾眼照片,傅輕寒抬起妖孽的臉,朝沈霖煙勾了勾手指:“過來。”
沈霖煙走到他麵前。
“解釋。”傅輕寒手指敲打著桌麵,一副審判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是什麼值得讓惜日沈家的掌上明珠放下身價去伺候幾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因為寂寞?”
他語氣輕佻,眼底充滿鄙夷,沈霖煙想起,傅輕寒從不碰她,大概是覺得她臟。
“照片裏出現的幾個男人都是我的債主,前幾個月他們追債鬧到我學校,我被處罰警告,不解決的話,就會被繼續騷擾。”
“所以你就去解決了?用身體解決?”語氣輕挑,字字都是諷刺。
“沒有!隻是喝酒!”沈霖煙堅定地說著。
那一晚,她喝了好幾瓶白蘭地那群債主才肯饒了她,最終喝到胃出血被送去醫院搶救,直到現在看見酒渾身都是抖的。
傅輕寒冷笑:“沈家大小姐,京城第一名媛,你不是酒精過敏滴酒不沾嗎?”
“看吧,我就說這賤人撒謊!如今證據確鑿,看你還怎麼抵賴!輕寒,你快休了她!咱們傅家可養不起這種吃裏扒外勾三搭四的女人!”
傅輕寒的臉越發陰沉。
“你不相信我?”
傅輕寒沒說話,而是裏麵叫傭人用家裏的打印機打印出一份文件來。
短短一分鐘,一份紙質清晰的離婚協議擺在了沈霖煙麵前。
“離婚吧,沈霖煙。兩年前你沈家破產,爺爺看在當年的情義上逼我娶你,本以為你能本本分分,沒想到!”
沈霖煙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傅輕寒根本不信她!
沈霖煙苦笑,回想這兩年,她恪守婦道,老實本分,對傅家人也都是畢恭畢敬,卻也能被潑得這一身的臟水。
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厭棄她,可唯獨傅輕寒,他不該。
沈霖煙努力地扮演好傅太太這個角色,也是有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傅輕寒不願多說什麼起身準備離開,沈霖煙叫住了他。
“是你真的受不了這些照片,還是說前天爺爺去世了,你終於有權利把我從這個家裏趕出去了?”
傅輕寒眸色一沉,斂起深深的不悅。
他不說話,更像是一種默認。
沈霖煙的心底無比刺痛,她冷笑:“好,我同意!”
強扭的瓜不甜,況且傅輕寒的態度已經如此明顯。一個男人不愛你,對你充滿厭惡,繼續死纏爛打有什麼意思?
沈霖煙拿起簽字筆,龍飛鳳舞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的幹脆利落,傅夫人滿心歡喜,在心裏瘋狂鼓掌。
沈霖煙這個賤人,終於可以滾了!
傅輕寒頗為滿意她的舉動,點點頭:“按照協議裏的約定給你一個億,就當是給你的補償。”
傅輕寒摸了一下自己腕表,那枚世界上僅此一塊的限量版金表在陽光折射下散發好幾道光,每一下都有意無意地刺著沈霖煙的眼睛。
“你沒虧待過我,不需要補償。”
傅輕寒眼神輕蔑:“沈霖煙,別逞強,以你現在的實力,在京城你很難活下去。”
“哦?是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小看我了?”沈霖煙握緊雙拳,指甲鉗進肉裏:“我沈霖煙就算橫屍街頭,也不需要你們傅家來憐憫我!”
何況她離開傅家,更要好好地活著!
“限你今天之前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給我滾!”
沈霖煙忙了一個鐘頭,終於把東西全部打包裝進行李箱裏。臨行前,她決定給自己補一個美美的妝,無論如何,她必須漂漂亮亮地走出傅家的大門!
這陣子因為爺爺去世,沈霖煙幾乎以淚洗麵,所以根本沒怎麼化過妝,穿的衣服也都是鬆鬆垮垮的怎麼舒服怎麼來。
如今她們已經離婚,她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換上了自己心愛的連衣裙。
一番打扮完,果然心情都好了很多。
“沈霖煙!你給我滾出來!”傅夫人震怒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沈霖煙打了個哈欠,慢慢悠悠地下樓。
她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腰間,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熠熠生輝,纖纖玉指提了一下肩帶,動作十分隨意,活色生香。
傅夫人指著散落一地的照片:“給我把這些惡心的照片都給我撿起來收拾了!收拾不幹淨不許滾!”
“嗬......”
“你笑什麼?”
“這已經不是我的分內工作了,傅夫人。”沈霖煙笑得明媚動人,挑釁地朝傅夫人吐了吐舌頭。
她推著行李箱準備出門,忽而又想起了什麼,瞥了一眼角落裏放著的那隻古董花瓶,“砰”的一聲將它踢翻。
花瓶倒在地上,碎了。
“沈霖煙!你瘋了!那可是我花了一百萬買的古董花瓶!”
“傅夫人,兩年前我嫁到你們傅家的時候,你搶走了我媽留給我的一對玉鐲占為己有,如今這花瓶碎了,就當我們扯平了。”
那對玉鐲是沈霖煙媽媽留給她的嫁妝,對她而言意義深重,哪怕破產了她都不舍得當掉,沒想到卻在嫁到傅家第一天的時候被傅夫人強行收走,美其名曰為:她作為婆婆替沈霖煙保管。
後來沈霖煙想要回那對鐲子的時候,傅夫人死不認賬,還去傅輕寒那裏告狀說她虛榮物質,向婆婆索要財物,實在不算一個賢惠的女人。
從那以後她在傅輕寒的心裏留下了很重的貪慕虛榮的形象。
傅夫人氣得咬牙切齒:“沈霖煙!你、你、你......”
沈霖煙在門口換鞋,看見旁邊還有一隻花瓶。
她歪頭眨眨眼:“哦,落下了一個。”
“啪——”地一聲,就連玄關門口擺放的古董花瓶也被沈霖煙一腳踢翻碎掉。
“拜拜。”沈霖煙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