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被帶到了主屋宅院,明明是冬日,卻有數十種靈花靈草爭相盛放,想來是為了討好某位用毒天才而下血本從各處移植而來。
瑪瑙質地的石板上,一把搖椅上慵懶地靠著一位身披狐裘的青衣男子,許是徹夜修煉的緣故,男子發髻微散,他倒也不在意,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手中卻把玩著一枚精致的飛刀,間或看一眼地上跪著發抖的白露。
想來這就是那位七殺之首逸天行了。
“呀!人到齊了。”見淺羽來了,逸天行一個鯉魚打挺從半躺的搖椅上一躍而下,站了起來,輕輕地打了個哈欠,似是催促著好戲的開場。
白露如泣如訴地喊道:“大人,就是她逼迫奴婢潛入您的府邸的,奴婢之前所言句句屬實啊。”
“你呢?怎麼說?”逸天行笑著看向淺羽,眼睛微眯,等待著她的辯白。
果然眯眯眼的都是怪物,淺羽定下心來,開始反駁。
“奴婢深夜外出隻因房間裏炭火不足了,想取些回來,並不知道此人在說什麼,一來,奴婢與大人您宿無瓜葛,沒有潛入大人您府邸的動機,二來,奴婢一個丹靈境中期,要如何威逼丹靈境後期的白露呢?三來,奴婢昨日腳踝剛剛受傷,就算是有能力去威脅也不該挑這個時候。請大人明鑒。”
淺羽一番陳詞後才轉頭看白露,卻見白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皺眉,難道她算漏了什麼?
“既如此,那你便在手中聚集靈力吧。”白露笑裏藏刀地道。
逸天行微微點頭,淺羽無法拒絕,隻能屏氣凝神,讓靈力自四肢百骸聚集於手中。
靈力凝聚之時,淺羽的整個手掌如被撒了熒光粉般亮起異樣的光,淺羽臉色一變,不好,是熒粉。
這個世界的熒粉並不是到了黑夜就會發光,而是要處於靈力之中才會,所以淺羽之前才沒有絲毫察覺。
“大人,就是她威脅奴婢來您府上偷竊的,還好奴婢提前在她手上撒了熒粉,此時您暗道外圍的機關上定也因她碰過而粘上了一樣的熒粉,大人一測便知。”白露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淺羽大吃一驚,沒想到白露都認定自己身中劇毒了還是不忘算計她。
逸天行抱著雙臂道:“已經看過了,確實是有熒粉,不過本座就是好奇啊,你一丹靈境的小丫鬟,是怎麼破了我玄靈後期的陣法的。”
淺羽悄悄翻了個白眼。
還好意思說,逸天行是七殺中戰鬥天賦最強的,但卻是陣法設計最差的,前期經常丟三落四地需要夜雲舒來幫他補救陣法。
偏偏這人還迷之自信,他設計這陣法之初所想的是要把整根柱子皆灌注靈力才能開啟密道,但實際設計出來後,隻需要把葉片中所有的脈絡覆蓋靈力就可以開啟,淺羽最擅長靈力控製,當然輕易就能做到。
不過此事絕對不能認下,事到如今也隻能搬出夜雲舒了,非到緊要關頭淺羽都不想動用夜雲舒的名號,畢竟誰知道這位陰晴不定的反派大大會不會忽然生氣就不管她了。
可眼下她棋差一著,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七殺大人明鑒,屬下昨日確與此人有過接觸,想來這熒粉就是那時被抹上的,但屬下絕不曾妄圖進入七殺大人的府邸,因為屬下是昨日夜雲舒大人手下新晉的從者,我家大人與大人您乃生死之交,所以屬下絕不會對大人有任何不軌之心。”
淺羽言辭懇切,語速緩慢,生怕說快了這位神經大條的主角聽不清,說完才敢抬頭,卻看見逸天行表情複雜。
片刻後,逸天行忽然大笑。“哈哈哈!我說這位姑娘,你要非要可著七殺編理由,你編個穆銘也好,魅魂也好,你編個魅蘇我都不是不可能相信。”
他笑得前仰後合,頭上的發髻因身體的搖晃幾乎有散開的征兆,“你說你是小雲的從者,你可知小雲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從者,而且你還是個女子,小雲從不接觸女子,哈哈哈!你要真是小雲的從者我現在就直接吃掉十盤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