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淺羽開始飛速地思考，逸天行是天主欽定的七殺之首，在七殺中的確有仇家，但前期卻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原著中七殺的其他幾位或是能力不行，或是運氣不好，總之都沒對主角造成實際威脅，隻有大反派夜雲舒在受傷中毒，被逸天行所救之後開始與其稱兄道弟，計劃著讓逸天行做出頭鳥，幫自己離開天山，並且在最後關頭反水，差點一劍殺掉主角。

反正此時的逸天行估計誰也不想殺，與其隨便說一個仇家被當成眼界平庸，最後隨天山毀滅而死，還不如賭一把，若真有機會助他早日鏟除夜雲舒，絕對是大功一件。

淺羽深呼了一口氣，說：“奴婢覺得是夜雲舒。此人雖現在因救命之恩與大人交好，但多半隻是看中了大人七殺之首的地位，想要尋求庇護。奴婢聽聞此人隻知道服從命令，遵守規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鳥盡弓藏，這樣的人難保日後不會為了自己的出路利用大人，不可深交。”

淺羽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人，雖然在原著的後期逸天行也是懷疑夜雲舒的，不然也不會在被夜雲舒襲擊時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但此時的夜雲舒應該還未表現出太多異常，淺羽實在是心中沒底。

黑衣男子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看被自己衣擺遮住的劍，又看了看手中的雙刀，好似明白了什麼，他目光渙散地看向遠方道：“夜雲舒真的那麼該死麼？”仿佛在詢問，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許久，他收回目光，直直地盯著淺羽。“那你覺得夜雲舒應該怎麼死呢？”

“奴婢隻是隨口一說，七殺之事並非奴婢一介侍女能明白的，若是說錯了，萬望大人恕罪。”

淺羽覺得不對，又說不清哪不對，黑衣男子的氣場變了，之前隻是冷漠，現在淺羽卻明顯感覺到了殺氣。

她不記得小說裏記錄過有人能感應靈力，但她此刻分明感受到黑衣男子身上的靈力已經聚集完畢，隨時能了結了她。

“所以他該怎麼死！”黑衣男子不依不饒。

淺羽不由得心跳加速，怎麼總覺得這人問的不是夜雲舒的死法，而是她的呢？

“壽寢而終？”淺羽試探性地回答。

黑衣男子忽然笑了。

淺羽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人，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麼。

不等她開口，黑衣男子輕輕嗤笑，然後直接摘下麵具，淺羽呼吸一窒，不是因為那俊美得過分的容顏，而是因為她發現麵具遮住的是一雙藍色的眼眸。

七殺裏隻有一個人的眼眸是藍色的。

催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不幸，本座就是你口中不擇手段，鳥盡弓藏的夜雲舒。”

淺羽要瘋了，她終於想起《九天攬月》中確實說過，天山殺手雖然大都喜歡戴能遮蔽靈力氣息的麵具，但隻有夜雲舒的麵具是純銀的，沒有任何裝飾。

她就說怎麼看蒼狼雙刀配銀色麵具那麼違和呢，但誰會刻意去記得作者隨口給反派寫的一個小設定啊，而且為什麼主角的刀會在反派手裏啊！

淺羽歎了一口氣，開始試圖補救：“奴婢的意思是，在這天山，不擇手段才是王道，若真是追求個公平公正，早晚也會被暗箭中傷。”

見他沒有拔刀的意思，淺羽趕緊接著說：“在天山，每個人都是身不由己，但隻有大人這樣的人才注定活到最......”

“你走吧”夜雲舒打斷了她。

淺羽懷疑自己聽錯了，但她在下一瞬間強迫自己相信自己的耳朵，說走就走，管他為什麼突然轉性呢，活著最重要。

“明日卯時記得回來。”夜雲舒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淺羽再次冷汗直流。

“大人可是需要奴婢彈琴解悶？”淺羽的聲音有些顫抖，果然沒那麼容易脫身。

“那倒不用，隻是今日已經殺完十個人了，隻能明日再殺你了。”夜雲舒麵無表情地說：“本座不想花時間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