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姑娘！”方嬤嬤帶著郎中趕緊過去扶著她，一摸她的手臂，心中涼了半截，她從小伺候的姑娘得多害怕啊，內衫已經濕透了。

“大夫麻煩您退後幾步。”方嬤嬤回神急忙跟身後的郎中說著。

老郎中診看過不少的大戶人家，知道外男不得接近內宅女人，而且看見斕秀半隻濕透的衣袖，他心中已經了然，規矩退到走廊對麵用柱子擋住自己的視線。

方嬤嬤將手中的披風披到斕秀身上，又扶著她往後院走去，邊走邊對郎中說：“麻煩大夫跟著我去夫人的院子。”

蓮子被眼前的夫人給嚇著了，給她整理被褥時候手腳都是慌亂的。

斕秀被安置好，方嬤嬤才叫郎中進屋。

郎中摸了脈對身邊著急嬤嬤說：“夫人思緒混亂五臟糾結，受得衝擊頗大。”

“我等會給她開個安神的方子，這段時間也要休息靜養，不可再動氣。”

方嬤嬤跟著郎中去偏廳拿法子，斕秀閉著雙眼昏昏欲睡，夢裏天黃風大，狂風卷起她淩亂披發，昏黃的日光照射在刀刃，刀刃邊緣泛著泠冽的光，儈子手的手落下時，斕秀顫抖閉上雙眼。

她忽得張開雙眼，大口呼吸確認自己還活著，而身上又濕了一片。

“夫人？”蓮子守著一旁，看見斕秀臉龐全是汗水，趕緊用棉帕給她擦拭。

這會的斕秀比剛剛好了許多，她撐著雙臂強撐著坐了起來，蓮子趕忙在她後背墊了一個軟枕。

“給我熬碗參湯。”她必須要撐過這段時間，不能讓曆史重現。

這時方嬤嬤也拿著單子讓人抓藥回來，她瞧著斕秀虛弱的模樣，勸著她不要再管這事。

“姑娘咱們回家吧。”

斕秀歎息方嬤嬤活在古代還不清楚女子的處境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若是獨生父母看你可憐還能轉換念頭，可是李家十年前就讓大嫂當家。

“嬤嬤，現在家裏是大嫂當家了。”

果然此話一出，方嬤嬤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斕秀的意思，家裏能接納你一時不能養你一世。

“嬤嬤眼下隻能靠我們自己了。”斕秀緩慢下了床，準備泡個澡恢複精神，再來詢問今日官府之事。

“半個時辰後叫何先生和王忠在東偏房等我。”她現在身子弱，不想再去前院。

梳洗好後，斕秀喝了兩碗燕窩紅棗粥，又逼自己吃下一小碗芸豆燉豬蹄，精神頭比上午好了許多。

何先生和王忠已經喝了半盞茶水，見她過了都恭謹起身給她行了禮，這兩日斕秀已經贏得家丁們佩服，一個女人活生生頂起家裏一片天。

“官府已經謄抄完所有的賬本，我也看過老爺匣子裏的賬本，是老爺私下和商家對目用的。”應該是楚鬱賢自己辦事記錄下來的，“不過，其中有兩頁的賬目數據有些奇怪，一時半會猜不出是什麼。”

“但是說楚家販賣私鹽是不可能。”

既然與私鹽無關，斕秀感覺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隻要不是死罪其他的花多少錢她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