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過繼文書,安定王妃知道老族長他們是有備而來,打定主意一定要讓王府過繼嗣子了!
哼!他們想得美!
她兒子千好萬好,生出來的孫子自然要強尋常人百倍千倍,誰稀罕要一個過繼的孫子!
如今鶴兒危在旦夕,老王妃在清風院坐鎮,這裏隻能靠她自己了!
安定王妃想著心裏又有些發酸,卻硬撐著不敢退讓,心裏苦苦思考著如何應對!
老族長見她不說話,也不催促,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今天這個過繼文書,不簽也得簽。
突然,凝暉堂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跑步聲和盔甲碰撞的聲音。眾人抬頭看去,隻見一隊府兵將凝暉堂裏外圍住,陳長庚一個人披甲佩刀走了進來。
老族長心生不妙,沉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長庚不理他,對安定王妃拱手道,“世子爺中毒之事多有蹊蹺。按世子妃吩咐,已將府內所有人員都看守起來,不許進出。待世子解毒之後再一一審問!”
眾位長老們才反應過來,這是不許他們走了,紛紛出言反對。有幾個族公坐不住,起身要走,卻被府兵明晃晃的刀鋒給嚇了回來。
安定王妃一掃之前的陰霾,笑得十分端莊,“各位族叔既然來了,不如就坐著先喝上一杯茶。待到府裏審問過了,各位族叔再回去不遲。”
這媳婦倒比她想得聰明能幹,一時之間竟安排得如此周全!這下子,看這些人還怎麼去敲登聞鼓!
老族長眯著眼看著安定王妃和陳長庚,“世子妃好魄力,我倒是小瞧這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姑娘了!哼,無妨。她既然如此自信,老夫們不介意多等上一時半刻。世子安然無恙也就罷了,若是世子有個三長兩短,這過繼文書今天在這個堂上就要簽下。不然,我就告到京都衙門,屆時,嗬嗬,世子妃就等著下大獄吧!”
......
清風院裏,司徒暉拿起手帕把額頭的汗水擦幹淨,才一下,一條手帕立即就被濕透了。
旁邊的沈晨瑛更像是被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額錢和兩鬢的頭發都濕漉漉的,臉色跟躺著的裴昀鶴差不了多少,都是一片慘白。
她長籲了一口氣,雖然把她的精力耗空了,但這最困難的一關總算是渡過去了。
世子毒發得太急,若是按照她的計劃,三日後金針在手,她也不至於累成一條狗。
“好了,讓他們進來收拾一下。第一階段解到這個程度就足夠了,後麵的毒需要一點點來。”
司徒暉迫不及待的拿起裴昀鶴的手把脈。此時,脈象已經平和,完全沒有一個時辰之前波濤洶湧的氣勢。黃泉露的毒還在,卻被穩穩的控製在四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攻進心肺了。這就是大安了啊!
司徒暉的眸子越來越亮,亮晶晶的看向沈晨瑛,“世子妃這是什麼行針手法!教我!”
沈晨瑛覺得仿佛眼前有一隻柯基正在哈赤哈赤的搖著尾巴,忍不住笑了,“那得先教學費。我隻收金子哦。”
司徒暉尾巴立時耷拉了下來。他吃穿還靠著安定王府,哪裏有錢。
沈晨瑛幾筆寫完了方子,看他一臉沮喪,補了一句,“概不賒賬!”而後笑嘻嘻的推門出去。
院子裏,老王妃如定海神針一般坐著,穩穩的鎮住了場子。
沈晨瑛看著這位堅強的老人,不由得心裏佩服,便將臉上的笑收了起來,正色道,“幸不辱命!”
老王妃頓時站了起來,急急的拉過她的手,最後卻隻輕輕拍了兩下,柔聲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沈晨瑛淺淺一笑,“祖母進去看看世子吧!哦,對了,這是藥方。祖母找個穩妥的人隨司徒大夫去煎藥吧。”
老王妃點頭,指著一旁的劉麼麼說到,“你親自去!”
裴昀鶴這毒怎麼中的,她們如今還什麼都不知道,隻能一步步小心謹慎的來。
劉麼麼伸手接過藥方,鄭重的點點頭,“老太太且放心吧!我親自盯著,必不會出一點差錯。”
老王妃這才牽過沈晨瑛的手,走進內室,看到靜靜躺在床上的裴昀鶴。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她都覺得這個孫兒已經離她而去了。
怕她擔心,沈晨瑛解釋道,“解毒對世子來說消耗很大,可能要晚點才會醒過來。”
老王妃摸了一把淚,“孩子,你也累了,去好好休息一下。這裏有我和司徒大夫在。”
沈晨瑛點點頭退了出來。
她確實累了,但還不到鬆懈的時候。外頭是什麼境況,她還不清楚。萬一惹來什麼大麻煩,她就虧大了!
讓裴昀鶴加錢!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