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瑛嚇了一跳,趕緊拿起他的手摸脈,卻發現脈象混亂,根本毫無章法,竟是黃泉露提前毒發了!
按她原本的想法,是準備偷偷的把裴昀鶴的毒解了,誰也不驚動,三個月後飄然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如今裴昀鶴在外頭毒發,不論如何都免不了驚動其他人。這些人裏哪些是真心關心,又有哪些是不懷好意,沈晨瑛一概不知。若是貿貿然救人,隻怕會把自己卷入無盡的麻煩之中,這與自己隻想當個鹹魚的初衷背道而馳。
沈晨瑛隻猶豫了一秒鐘,救死扶傷的醫德頃刻就占據了上風,“快!去最近的醫館!”
陳長庚急的快哭了,“附近沒有醫館,不如我直接背著世子快馬回府,府裏司徒公子的清風苑什麼都有,比外麵的醫館強。”
回府去陣仗可就更大了,沈晨瑛想想就覺得腦袋疼。
她恨恨的跺了跺腳,“好!回府!隻是他如今不能顛簸,跟你回去半路就沒氣了。你先快馬回去,讓司徒暉準備好銀針、藥酒、人參!剩下的交給我!”
陳長庚哪裏肯,世子如今昏迷不醒,他怎能離開!
沈晨瑛盯著他,“若想救他性命,就趕緊去!你耽擱一分鐘!他就離閻王更近一步。”
她依舊是一副清麗的模樣,可臉上的神情卻不容侵犯,陳長庚恍惚間仿佛看到了自家世子的樣子。
他咬咬牙點頭,“駕”的一聲快馬走了。
沈晨瑛將裴昀鶴平放在馬車裏,叮囑車夫,“駕車回府。要快!還要穩!”
說完,也不管車夫的反應,鑽進了馬車,開始用秘技先幫裴昀鶴梳理體內亂竄的血脈。
......
剛到清風苑,司徒暉立刻將裴昀鶴接了過去。
知道他是神醫閣出身,之前對裴昀鶴身體的調理也沒有問題,沈晨瑛暫時放開手,抓緊時間恢複力氣。
剛才她隻來得及用秘法梳理裴昀鶴的氣息,穩住他體內的情況,暫時保住他的性命。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解毒,更是消耗精力。
屋子裏,司徒暉正在把脈,卻發現脈象比他想象中的好。雖然還是雜亂無章,命門處卻奇妙的處在平衡之中,性命暫時無礙。
陳長庚連忙問道,“司徒公子,我家世子如何了?”
司徒暉當實話實說,“他現在無礙,還能撐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內若是能解毒,他的命就能保住。若解不了毒,神仙也救不回來。”
裴昀鶴是暈著被抬會來的,闔府上下全都驚動了。安定王妃恰好在此時進門,聞言直接暈了過去。
一直稱病不出的老王妃卻比她意誌力更強,知道此刻不能全暈過去,硬是撐住了,“快把你們王妃扶下去!難為她了,就鶴兒這麼一個兒子,打小百般嗬護才長這麼大。”
又一臉肅穆的問陳長庚,“司徒神醫說的中毒是怎麼回事?之前好好的,怎麼今天出個門就中毒了?”
陳長庚知道再也瞞不住了,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兩個月前世子突然病倒,我們也以為同往日一樣。可司徒公子把脈之後才知道,世子已經中毒一年有餘。”
“所以兩個月前你們就知道是中毒,卻合起夥來騙我們說是病重?虧得你們王妃親自爬了重陽山去求菩薩保佑,還求了人家姑娘來衝喜!”
老王妃是跟著老王爺打仗過來的,氣勢比起王妃來更勝,陳長庚低著頭不敢回話。
“罷了,如今說這個已經無用。”她看向司徒暉,緩緩給他跪了下來,“司徒神醫,您是神醫穀的高徒!您既然能知道我這苦命的孫兒中了毒,想來也能知道這毒要怎麼解。老身跪求您救我孫兒一命吧!”說明,敬重的磕了下去。
司徒暉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他十六年一直呆在神醫穀潛學,醫術學得不少,人情世故卻一點不會,不然也不會被趕出穀來。
他著急得急擺手,“你別跪我,跪我我也不會解!快起來快起來!這毒是宮廷秘藥,我隻在一本上古醫術上見過,解藥複雜無比,神醫穀也不會配製!”
老王妃聽到“宮廷秘藥”四個字,手忍不住抖了起來。
到頭來,皇帝還是對他們裴家下手了啊!
可她的鶴兒有什麼錯?他從小就因為皇家,受了多少苦才長大,如今,連性命都不給他留了嗎!?
欺人太甚!
“來人,把我的一品誥命服飾哪來!我要進宮!我要問問皇後,我裴家如何對不起他們景家了?竟要我裴家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