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君遠昭笑了笑，沒有說話，衛辭看著對麵的男子，嘴角微微上翹，總帶著點溫和笑意，此刻眼神望向窗外，仿佛想起了什麼，看著居然有一些落寞。

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她想了想這位三皇子的事跡，暗笑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許是錯覺罷。

君遠昭是衛臨玉名義上的兒子，衛臨玉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沒能有孩子，在試過許多藥方仍就無果後，她便放棄了。直到知道君遠昭的存在，他生母是個小小的美人，生下他後，在君遠昭四歲那年就去世了，衛臨玉看他可憐就把他養在自己名下。君遠昭這麼些年對朝堂之事不聞不問，常在外麵遊曆，樂得個逍遙自在。

君遠昭被衛臨玉撫養時，衛辭病得愈發嚴重，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直在府中靜養。衛臨玉也知道些，所以沒有再召她進宮，後來她極少出現人前，這麼多年她和這位三皇子從未見過麵。

......

仿佛感覺到她的視線，君遠昭轉過頭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方才的幾許落寞隻是一場幻覺，“在瞧什麼？”他理了理衣角道。

衛辭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看著好像快到了，但有些不確定罷了。”

君遠昭看了一眼外邊兒，“是要到了，坐累了嗎？”他關切地問到。

“有一點，但不礙事。”她擺手道。

馬車又行駛了一陣才緩緩停了下來，君遠昭很自然地抬手扶住她，衛辭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扶著下了馬車。

君遠昭領著她往衛臨玉的居所去，過了不久在一座宮殿前停了下來——瓊玉殿。這就是衛臨玉的居所，衛辭和君遠昭提步走了進去，瓊玉殿很大，種植了不少名貴花卉，宮女太監都有條不紊地忙著手上的事，見君遠昭來了忙行禮“見過三皇子。”

他“嗯”了一聲，又問道“母妃在做什麼呢？”

一個婢女回答說：“貴妃娘娘在寢宮更衣，娘娘說讓三皇子和衛小姐先去前廳等候。”

君遠昭點了點頭，便和衛辭去了前廳，有婢女端來了茶，衛辭抬起聞了聞，茶香清冽，是上等的雨前龍井，不露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屋裏的擺設無一不是價值連城，有些東西旁人怕是見都沒見過......

衛臨玉舒展雙臂，讓人給她更衣，一個宮女進來小聲道：“娘娘，三皇子和衛小姐到了。”

她神色不明地說：“知道了，退下吧。”換好了衣物，她坐在椅子上，挽發的宮女上前為她梳發

衛臨玉從鏡子裏看了一眼一旁侍候的宮女，這女子看上去比衛臨玉年紀大些，服飾比一般的宮女要好上不少。衛臨玉緩緩道：“錦黛，我這算是害了那孩子嗎......”她聲音裏雖帶了幾分不忍，但目光卻十分堅定。

那位叫錦黛的宮女在她的目光中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隻重重地歎了口氣......

她是衛臨玉從衛府帶來的丫鬟，比衛臨玉長幾歲，在衛臨玉還小的時候就去伺候她了，到如今也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雖說她如今已是尊貴至極的貴妃，要什麼有什麼，看似風光無限，但錦黛知道，貴妃這些年沒有一日是真正快樂的，她是打心眼裏心疼貴妃，可這些年她做的有些事，錦黛雖覺得於心有愧，卻也無法阻止。

錦黛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道：“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了，娘娘，走吧。”

衛辭和君遠昭坐了一會兒才見衛臨玉出來，她身穿藕絲琵琶衿上裳，一襲流光暗彩雲錦宮裝，唇邊帶著清淺笑意“今日午後貪睡了些，叫你們等了這麼些時候，阿辭都等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