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青石板街，街道兩旁攤販的吆喝聲隨著風聲在耳邊響起，不時聞見酒樓裏飄散的酒香。

賢貴妃是衛承淵胞妹，也許是因為早早進宮的緣故，在衛辭記憶中，賢貴妃與父親並不親近，和衛氏一族也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幼時衛辭倒是和她見過好幾次麵，她小時候去的那幾次皇宮都是經衛臨玉授意，衛臨玉憐惜她體弱，母親又離開得那樣早，所以有什麼珍貴的藥材都會賜給她，不過衛辭大了些後她就沒有再召她入宮了，隻叫人偶爾送些賞賜過來......正想著，車簾被人掀起一角說道：“小姐，到了。”妙容的聲音拉回了衛辭的思緒，玄武門已至。

衛辭由妙容攙扶著下了馬車，後方的衛夕照也下了車，與她一同跟在衛承淵身後。一旁侯著的小太監一臉諂媚地上前道:“衛相請隨我來。”隨即在前麵帶路，衛承淵提步走去，衛辭等人跟在後麵，妙音不時四處瞅瞅，眸子裏都是好奇。繞過恢弘大氣的宮殿，穿過精巧的長廊，終於在衛辭感到有些乏力時到了宴廳。

宴會雖還未開始，但也坐了不少人了，小太監領著他們入了座，不少官員便笑吟吟地同衛承淵寒暄起來，其間好幾道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衛辭，衛夕照雖未曾參加過皇家宴會這樣的場合，但那些公子小姐間的什麼遊園會，踏青也時常出現，不算臉生，想來這另一位便是那病弱的相府嫡小姐。

衛辭安靜地坐著，對那些探究的眼光視若無睹，她淡然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一襲鴉青色古煙紋碧霞羅衣，如墨的發絲用一支色澤清透，質地細膩的和田玉簪挽起，一隻雅致的青蓮步搖插在發間，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白玉一樣的耳垂上帶著一對珍珠耳環，映射出瑩潤的光澤，那雙冷淡的鳳眼低垂，懶懶地把玩著手上的茶盞，周圍的喧囂越發襯得她氣質卓然，仿佛不是這俗世紅塵裏的人物。

不多時，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皇上，賢貴妃到。”一道明黃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手裏還牽著一位女子的手，他便是當今聖上——君勉，他兩鬢有了些許的白發，麵容有些蒼老，眼裏閃著睿智的光芒，身邊的女子溫婉賢淑，眼角雖有著幾絲細紋，卻為她增添了幾分成熟風韻，正是衛臨玉。

席間眾人忙站起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

君勉擺手大笑道：“諸位不必多禮，快些入座罷！”眾臣連忙拱手謝禮。

君勉親自牽著衛臨玉入席，二人相視一笑，君勉才對眾人道：“今日是愛妃生辰，朕特地設宴相慶，沒有那麼多規矩，今晚各位定要玩得盡興些！”

他身邊的太監拍了拍掌，一眾嬌豔的舞姬魚貫而入，扭動著腰肢起舞，席間一片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衛辭對這些場合提不起興趣，趁沒人注意，與妙容交待了一下便出去了。

夜間的風帶著絲絲涼意拂過她的臉，吹得她稍稍精神了些，衛辭繞到不遠處的假山處尋了個稍低一點的凸出輕輕倚著，卻聽見了一聲小小貓叫，她循著聲音望去，一隻背部是黑色，爪子及腹部是白色的貓正弓起身子警惕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