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信嬤嬤,嬤嬤不必如此驚惶,拿了銀子,下去吧!”顧雙燕隻是敲打,並沒有打算換個人。
畢竟,這守門婆子雖然嘴巴碎了點,暫時卻也算忠心。
何況,守門婆子別看不起眼,但其實掌握的消息可能比主人家想象的還要多。
並且,她們因為守門,各府各家可能都有交情。
青緋親自送那婆子出去了,顧雙燕打開了那位宗室叫做瓊花公主的邀請帖,仔細看了看,很快就記起來了這事。
她看小說的時候,有提及此事。
作者還特地用了兩個章節,來專程闡述了這一次的桃花宴。
一開始少男少女在一起玩九曲流觴,氣氛正濃,且不少看對了眼。
九曲流觴就在偌大的院子裏,所以門房外麵傳來的吵鬧聲,驚動了幾乎所有人。
而後,那件事情就鬧騰開了。
幾乎是人盡皆知,也算得上皇室的醜聞了。
瓊花公主也就是宜蘭公主,之所以習慣稱呼瓊花公主,還是因為先帝在世的時候,她被冊封為瓊花郡主。
後來顧玄寧登基為帝的時候,瓊花郡主也出了力,那自然是要給這個族姐晉封為公主。
讓宗室和禮部的商議了之後,就冊封為宜蘭公主。
很多人喊了十多年瓊花郡主,一時之間難以改口,所以也就有人繼續稱呼瓊花公主,有些改口很快,就稱呼宜蘭公主。
其實,這都是同一個人。
蓋因,宜蘭公主府每一次送邀請帖,也是隨心而欲。
有時候寫瓊花公主,有時候寫宜蘭公主。
總之吧,顧雙燕覺得吧,這應該是刷存在感的一種?
顧雙燕摩挲著下巴殼,惋惜地說:“宜蘭公主也是當初鳳京城的貴女,怎麼就給女兒選了個山溝溝裏出來的鳳凰男郡馬呢?”
“呃——”青韻傻眼了,還有點兒懵逼,不知道顧雙燕忽然之間話題轉換這麼快。
“青韻,幫本宮給傅統領下一道拜帖。”顧雙燕還在琢磨著,要派誰去追查那位駙馬呢。
猛地就想起來了傅時見。
這個和自己屬於難兄難弟的傅統領,嘖嘖,若非他從小被蘇瀲灩這個毒婦下了蠱毒,指不定笑到最後的是誰呢。
“啊,是!”
青韻應了一聲,顧雙燕已經麻溜地爬起來,親自給傅時見寫了拜帖。
等送到了傅府,傅時見拿著拜帖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一旁等著回信的長隨咳嗽一聲問:“公子,這......這需要給公主回個信吧?”
“是要回個信。”傅時見餘光看到一旁已經收好的雨傘,默然,而後淺笑了一下。
他提筆隻寫了一句話:臣掃榻相迎。
顧雙燕拿到他的回信,看著他那滿滿的鋒芒的字體,忍不住讚歎。
“走吧!擇日不如撞日,本宮想去一趟傅府。”顧雙燕抱著暖爐走出了屋子,扶著青韻的手出了府門,登上了馬車。
傅時見所在的府邸和公主府在同一條街,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馬車便停靠在了傅府門外。
小豆子跑過去叩門,很快就有一個和他年歲差不多的少年開了門,一眼看到他,驚訝地說:“小豆子?!你......是公主殿下駕臨了?啊呀,我要趕緊告訴公子——”
幾乎是人仰馬翻,顧雙燕坐在了傅時見書房裏。
他的書房充滿了屬於文人的書卷氣息,本人隻看樣貌同樣覺得是文弱的翩翩書生。
然而,他卻是武將出身。
去歲崔雲長殿試被欽點為文狀元的次日,傅時見剛好成了武狀元。
“傅大人好品味。”顧雙燕一眼看到了一整套的茶具,忍不住拿起來在手裏把玩了一下,不吝稱讚地說。
傅時見淺笑著說:“亡母的陪嫁,恕末將不能贈予公主殿下。”
“那倒不至於就要你的茶具了,本宮不過是欣賞,對,純粹的欣賞。”顧雙燕尷尬。
這不是努力找共同語言嘛。
可真心不是想要把茶具據為己有呀,她可真冤枉。
“若是公主不嫌棄,末將還有一套相同玉料燒製的茶具,一會兒命人取了給您。”傅時見勾唇一笑。
這是顧雙燕短時間內第三次看到他笑了,他和書裏描述的有點兒不一樣呀。
少年,你分明沉默寡言,且一直冷著一張臉,被人稱為棺材臉或者冰塊臉。
如今這個樣子,是否有點兒崩人設了啊喂?
“傅大人如此有心,本宮就厚顏收下了。此次前來,本宮其實有事托付傅大人。”
顧雙燕努力不去看他那張笑臉,厚不住,長得太俊美了,她一個女的都自愧不如。
“公主有事直說,末將能夠做到的,必定義不容辭。”傅時見一臉的訝異,不過卻很快就恢複了淡定從容。
“是這樣的,本宮身邊有個伺候的宮人,從前也是荊州管轄的劉家村人士......”
這還真的不是顧雙燕胡謅,是真的有一名在院子裏伺候的三等宮人,就是出自那劉家村。
且,還和果溪郡主的駙馬拐了個彎的親戚。
“公主的意思,莫非,果溪郡馬有什麼......呃,是有些事情隱瞞了果溪郡主?”
傅時見很快就明白過來,此事若是處理不好,會影響了皇家清譽。
所以他若是追查,倒也算不上多管閑事,僭越了。
尤其是,還是顧雙燕親自囑托,那就更加師出有名了。
“是,離離你來,把你知道的告訴傅大人。”顧雙燕特地把那名叫離離的宮人帶了,就是為了盡善盡美。
“奴婢遵命!”離離是一個約莫二八芳齡的小姑娘,嬰兒肥的臉蛋,炯炯的大眼睛,看著特別的討喜。
“奴婢見過傅大人!一開始奴婢其實沒有把那位郡馬和我那個拐了九曲十八彎的表兄聯係上,還是前幾日跟著葉大娘出府采買,無意中看到了他,這才知曉他竟成了果溪郡主的郡馬!”
“既然是表親,看到他富貴了,你應該引以為豪,為何會感到驚訝?”傅時見抿唇,忽而定定地問。
離離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想到自己是公主的宮人,且她有足夠的理由震驚,就沒那麼怕了。
“當然大吃一驚了!畢竟,奴婢這位遠房的表兄,他早年就在劉家村成親生子了,他離開劉家村北上春試的時候,我那位表嫂才將將出了月子哩!”
傅時見眼神淩厲,下意識地看向了顧雙燕。